他放出烽烟和飞鸽,向尚在半道的九皇子求助,那边却毫无动静。
想来也是,九皇子是新帝最宠爱的儿子,将来极有可能问鼎那个至高无上的宝座,又怎么会让自己立于危墙之下?
苦苦鏖战一个时辰还不见任何援军赶来管城,徐将军已经绝望了。他难以想象敌人的马蹄踏破城门会发生怎样的灾难。
这些羯族人都是禽兽,把汉人当成牛羊一般肆意宰杀,还把汉人的尸体堆成一座座高塔,摆放在关外的草原上,只为了引来狼群撕咬,招来秃鹫啄食,以供他们欣赏取乐。
他们把中原大地当成一座狩猎场,而汉人只能在他们的马蹄下夺路狂奔,生死无门。
看着聚集在城墙下的红色大军,看着岌岌可危的城门,徐将军竟当场落下懊悔的眼泪。
如果乐正将军还在,边疆绝不会被敌军践踏至此。乐正将军才是魏国的定海神针,镇国公庄然算什么?神算子庄旭又是什么玩意儿?甚至连九皇子和新帝也必须仰仗乐正将军的骁勇善战才能安安稳稳地待在皇城。
我们这些将士在前线拼命,九皇子那些权贵却在后方享受高床软枕、锦衣玉食,这是什么道理?
绝望中,徐将军竟产生了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
他走到城墙边,亲自挽弓射箭,却差点被敌人射死。
惊魂未定中,他忽然听见头顶有人高喊:“是乐正将军!他来救援了!”
“什么?乐正将军没死?”徐辉惊骇不已地问。
管城这边有十万羯族大军,也就是说官渡那边必定有八万。四万对八万,兵力如此悬殊,乐正冥竟都不死?
徐辉严重怀疑自己听错了。
但站在瞭望塔上的士兵却极为笃定:“是乐正将军,我看见他的虎头旗了!他从后面包抄过来了!”
徐辉冲上瞭望塔略看几眼,立刻嘶喊:“开城门,开城门,我们杀出去与乐正将军汇合!”
之前死活不肯听从他调遣指挥的几位将领,此时却毫不犹豫地打开城门,骑着战马冲杀出去。“乐正冥”这三个字在战场上到底拥有怎样的威望和分量,由此可见一斑。
羯族人也听见了“乐正冥”的呼声,原本井然有序的攻势竟瞬间变得凌乱起来。位于战队尾部的羯族人回头一看,果见一面蓝底黑纹的虎头旗在劲风中招展,似一团乌云,沉沉地压过来。
“乐正冥没死!他攻过来了!”这个消息让所有羯族人陷入恐慌。他们想不明白,在八万大军地碾压下,乐正冥怎么还能够逃出生天。难道他会妖法?
然而现在已经没有时间让羯族大军去思考这个难解的问题。他们被魏国军队前后夹击,排列整齐的方阵被冲得四散开来,只能各自择取一个方向,七零八落地奔逃。
这些骁勇善战的羯族人竟只一个照面就失去了继续战斗的勇气。
乐正冥就像从天而降的死神,挥舞大刀收割着他们的生命。
短短一个时辰,管城便已安然度过这次危机。
远在城楼上的老百姓举起双手欢呼,近在战场中的将士们也都纷纷朝乐正将军走去,目中闪烁着狂热的崇拜和深深的敬畏。
乐正冥却忽然调转马头,跑到战队的最后方,从押运粮草的马车里抱出一位身体瘦弱,长相俊美的少年,又转而让对方端坐在自己肩头,无比骄傲地宣告:“这是我的军师庄理,制定新月战阵,并把最终胜利带给你们的人。”
他扛着少年在战场中游走,像一个极为富有的国王在炫耀着自己的无价之宝。
“什么?我们能打胜仗是这位军师的功劳?”
“我们什么时候有了军师?”
“九皇子的军师叫庄旭,素有神算子的美誉。这个人叫庄理,难道他们是兄弟?”
“果然是兄弟吧,否则怎能如此厉害?”
“只是,之前那场战斗,我们到底是如何打赢的?我这会儿还没想明白!”
众位将士又惊喜又疑惑,不由聚在一起讨论,唯独一名体格高壮的黑脸副将对坐在将军肩头的少年嗤之以鼻。
这庄理哪是什么军师,分明是个胆小懦弱,却又格外骄横猖狂的落毛鸡!他连装死都不会,能有什么真本事?
“庄先生,你是军师,那你倒是跟我们好好说说,之前那场仗,我们到底是如何得胜的!”黑脸副将高声喊话。
其余将士也都急切地应和:“是呀是呀,庄先生快跟我们好好说说!我们到了这会儿还云里雾里搞不明白!”
7480也对这个问题十分好奇,吊着两条断臂,忍着屈辱问道:“主人,你到底是怎么赢的?你难道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捡到了什么金手指?”
除了主神的金手指,还有什么东西能让宿主在绝境之中赢得如此漂亮?
庄理用细长的指尖轻触自己眉心,笑得静谧:“系统,你难道还不明白吗?我最大的金手指一直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