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目便不看了,你只告诉我这半年收入大概多少。”
“回少主,约摸一万三千余两。”
凤歌听言,轻轻摇摇头,道:“就这样的速度,复仇之路……怕是遥遥无期了。”
香四娘一怔,偷偷看向凤歌,却见他俊逸的脸上,容色平和,淡定自若,倒像是在说别的事情。
“少主……可是在想杭州斗宝会的事?”香四娘问道。
“自然是知道的。”凤歌笑笑,道:“稍后,你随我一起去一趟杭州。”
“是。”香四娘点头。
“好了!就这样吧,你且去忙吧,准备一下去杭州之事,我自己坐坐。”
“是。”香四娘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这才倒退着离去,将门关上。
凤歌缓缓起身,走到桌旁,提起另一个酒壶,仰头喝了一口,喃喃道:“娘啊……你可知道你那一走,给我们全家带来了多大的灾难!”
凤歌看着酒壶自言自语,眼里是从未出现过的落寞,“我本是恨透了你与那人,可寻觅许久,却只能看到一墓白骨……我想将那人的骨头挖出来鞭尸焚烧,可你却与他合墓,你让我怎么下得了手啊!”
他仰着脸,似乎是想要大笑,但心中却是满满的悲哀,如海潮般汹涌而起,将他淹没……终究,只能忍住,低声沉沉笑了两声,将满腹的辛酸细细咀嚼,咽入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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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如意等人用罢饭后,便找了店小二来打听这郓州城哪里有古玩卖。小二原本是对多逻斯不满的,可刚才也看到了掌柜的对这屋里的人,礼待有加,而且颇为熟络,自然也不敢得罪的,便细细的指了路。
原本是要找香四娘和凤歌告别的,可小二却告诉众人,说掌柜的和凤老板出门了。
玉如意觉得有些失望,从小二那话看来,凤歌与香四娘怕是旧相识了。她与凤歌本就相遇偶然,就算认作大兄也来得突然,只是源于心中那莫名的亲切感而已,她又有什么资格去问呢?
想到这里,玉如意终究是无奈的摇摇头,取出一块碎银,塞进小二手里,道:“有劳小兄弟了。”
那小二哪里敢收,慌忙推辞道:“不敢不敢,你们是掌柜的朋友,我怎么敢收你的银子?”
“小兄弟,你就别客气了……刚才多亏你安排的菜,不然我们怎能尝到如此特色的佳肴呢?”褚至情在一旁劝道。
“这……”小二挠挠头看了看那银子,终究还是接了过来,道:“好吧……那我就收下了。诶,对了,今儿个是初二,正好那古玩街赶集,你们可以仔细淘淘,说不定能看到什么好东西呢!”他看了看天色,道:“现在时辰也不早了,有些小摊估计都要撤了,可得赶紧去,别耽误了。”
“多谢小兄弟。”玉如意裣衽谢过,便与众人朝古玩街赶去了。
按着小二指的路,行了不远,便到了郓州城的古玩街。
都说“乱世藏金、盛世藏宝”,现在这大唐天下,却是让人摸不透看不清的……看似太平,可却总掩盖不了那暗流涌动的危机感。
百姓,固然不在朝堂,可并不代表不了解这天下事……尤其是这四通八达的郓州城,更容易受到这战事的影响。
这条古玩街,倒是综合了“藏金,藏宝”,左边街道是各种古玩玉器店,右边街道全是一色的金店。
约三丈宽的街道,正中间摆着各色小摊,将路分作两半,也将来逛街的人分作了两拨。小摊们自然是面朝古玩玉器店,背对金店的了。
多逻斯一到这里,便好似顽童出玩一样,这里跑跑,那里瞧瞧,兴奋不已。
玉如意自然也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她一边看,一边找准机会吸取玉灵,只要发现是战国汉晋的玉器,便也不客气的扔到多逻斯怀里,反正有玉如意帮忙掌眼,他倒是来者不拒。
不一会儿,竟然已经花了几千两银子,买了一堆玉器,都拿给颉干迦斯抱着,他身形魁梧,倒也不怕当苦力。
逛了约摸两个时辰天色已微微暗了下来,玉如意也累得快垮了,倒是多逻斯还很兴奋的样子。
玉如意坐在一家店铺门口的石阶上,用丝帕擦汗,看了一眼多逻斯,这厮,不会累吗?这么热的天!
正想着,忽然耳畔拂来习习微风,玉如意心头一甜,回了个笑容给褚至情,道:“不必给我打扇。”
褚至情倒是一脸的理所当然,笑容淡淡的摇摇头,道:“娘子,这是为夫应做的。”
玉如意听言,脸又烫了起来,明明就已经是夫妻了……可是听到他喊娘子,自己总还是不习惯,急忙装作无所谓的样子,四处张望起来。
可谁知,她这无意的一瞟,竟然看到一块雪白的玉石,形状有些奇怪。那摊主似乎准备要收摊,正要将那玉石放置进旁边的箱子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