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家人,以后一定会小心谨慎,不会坏了规矩的。”金氏干笑着,心里却很是难受。
“嫂子这话就见外了,这两个长舌妇,也真是多嘴。”谢姨娘虽然嘴上在埋怨,但却笑得很开心。
玉如意在旁边如坐针毡,看谢姨娘那表情,便大概了解这家里的情况了。谢姨娘明显是当家做主的那个,而梅姨娘和二少奶奶尤氏都是谢姨娘的两颗棋子,一阴一阳,一刀一枪,耍得格外的好。但看这两人的眼神,却是电光火石,斗得厉害。
虽然玉如意也是大门宅院的女郎,但玉家家境单纯,玉老爷是独子,又没有纳妾,只在玉如意娘亲去世后才续了金氏。金氏性子善良,对玉如意是格外的好。
玉如意哪曾见过这样的明争暗斗,就算是在洛阳奔波,也从未遇见过这样诡异的场面。她突然有些头疼,难道以后真要嫁到这样的家庭里,像这几位一样,面和心不和的斗么?
她很不喜欢这样的生活……
“对了,姐姐啊,有个事儿还是要提前想好的好。”梅姨娘问向谢姨娘,“如意若住在我们家里,到了大喜之日时,总不能就将如意从别苑接到至情的院子里就行了吧?那岂不是连轿子都不用了?”
“这……”谢姨娘愣了下,慢慢的打下手中的牌,似在思索。
“我倒有个主意。”尤氏半掩着嘴,呵呵笑道:“倒不如成亲当日,就让如意从侧院出门,然后花轿绕洛阳城一圈后回到褚家进!金大嫂子,您看……这样如何?”
一听此言,玉如意的脸当即便黑了。金氏的脸色也格外不好,闷闷的说不出话来。
谢姨娘眯了下眼睛,随即怒道:“四娘,你这是胡说什么呢?”忙又和善的笑着去握金氏的手,道:“嫂子莫怪,四娘嘴快无心的,哪能让如意从侧院出门呢?褚家在外面的宅子多的是,到时候随便打扫一间出来便是。”
玉如意冷笑一下,这谢姨娘好厉害的人物!随便打扫一间?当她玉如意是什么?娶妾么??
只可惜,她也不是个人人拿捏的软柿子,当即便笑道:“有劳谢姨娘费心了,虽然昨个儿的大火焚了不少家财,但幸好我平日里都将金银存在银号了,明日便可以去寻个合适的宅子。”
谢姨娘显然是没想到玉如意会这样说,听言轻轻愣了下,随即有些埋怨的说道:“姑娘日后便是自己人了,怎这般说话呢。不过,这婚前住在一起,确实有些不和礼数,四娘嘴快,你可多担待。”
“谢姨娘放心,如意原本便是这么想的,没有什么介怀的。”玉如意笑笑。
谢姨娘轻皱了下眉头,也不知道想什么,竟将手里的搭子不小心拆掉打了出去。
金氏一见那牌,忙道:“哎呀,胡了!一色!”将牌一推。
“呀,看我糊涂了!”谢姨娘嘻嘻笑着拍了拍自己脑门,随即瞟了一眼梅姨娘。
“哎哟,大嫂子这倒不像是不会打牌的样子嘛。”梅姨娘一边说一边将牌推倒。
“可不是,我看金大娘怕是个中高手吧?”尤氏也附和道,伸手去洗牌。
“我……”金氏尴尬的笑笑,“运气好而已,运气好而已。”
玉如意见状,无奈的摇摇头,二娘这模样,分明就是欠赌好久了的赌鬼,哪里像是不会打的啊?
谢姨娘只是轻轻嗤笑一下,却没说什么。
一场叶子戏打到月上枝头还未见散意,玉如意早已困倦不堪,却只能强打精神,生怕熬上个通宵,那就惨了。
金氏倒是兴趣浓厚,越打越起劲,也不知怎的,今日的手风竟然格外的顺,小牌自摸,大牌逮炮,不一会儿便赚了个盆满钵溢。
这时褚至义却回来了,左右看了下,却好似无视其他人一般,只对谢姨娘说道:“娘,湖州的丝绸商刚刚赶来了,只是附近的客栈都住满了,今日怕是要落脚到我们这里了。”
谢姨娘听言,沉思了一下,说道:“可是,一间别院你薇芷表妹住了,另一间别院要长留给文安公主的……”说道这里,谢姨娘似有似无的看了玉如意一眼,“公主的别苑可是不能随便给人旁人住的。”
“不是还有一间么?”褚至义问道,“靠近至情院子的那间。”
“你这孩子,恁没有记性,不是给如意他们一家子住了么?”谢姨娘笑道。
“可是,这位湖州的贵客,可是把控着大半个江南的丝绸生意,万万不能得罪了的。客房什么的也不好让他去住吧?”褚至义说完,直直的朝玉如意看了过去。
玉如意当即便明白了,自己此时再装作看不见,就有些不懂事儿了,只得说道:“既是有贵客,那别苑自当是让给贵客住。我们娘三随便安排个住处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