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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演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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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这事必然会传出去——裕王府清宁郡主害人性命,裕王府又欺人太甚,上门逼迫被害的状元娘子不计较此事。状元娘子因先前被推河中,差些丢了命,堪堪才保住了性命,身子正虚弱之际,裕王府又咄咄相逼,状元娘子气急攻心,又昏迷了过去。

夫妻二人走了,厅中余下两家的人。

永宁侯也站了起来,冷眼相看:“永宁侯府庙小,招待不了裕王殿下汝等大佛,且请回。”

说着便朝着外边的下人吩咐道:“送客。”

裕王冷哼了一声,怒道:“走着瞧吧,你们永宁侯府必定会为今日之事感到后悔的!”

随即拂袖而出。

沈寒霁把温盈抱回了屋中,放到了床上。

看到她的脸色苍白得很,还是不放心的执起了她的手,放在软枕上边诊脉。

脉搏虽然有些弱,但还算平缓。呼吸逐渐平缓,是睡了过去,而不是晕厥了。

看样子她是真的听了他的建议,吃了药。

可这脸色也未免太苍白了?

沈寒霁想了想,起身去沾湿了手。再回来,站在床边朝着那张白如纸的脸颊伸出了手,微湿的指腹在软嫩的脸颊上轻擦了擦了一下才收回了手。

看了眼指腹,果然看到了指腹上沾了微白的细腻脂粉。

唇角微微勾了勾,心道这妆倒是上得不错。

转身走到梳洗架子旁,洗了帕子,转身走回。在床沿坐下,给温盈擦去脸上的脂粉。

想起方才裕王咄咄逼人的气势,沈寒霁看向睡着了的温盈,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嫁给了他,与她而言,真的不是什么好事。

至今为止,她并未因嫁给他而遇过什么好事,而遇上的几乎都是危险。

自从从河中把她救起后,原本只是四五日才被梦魇缠一次,如今倒是夜夜缠身。

夜夜梦中所出现的,都是她惨死的惨状。

她于他的影响,似乎深了许多。

也因这深了许多,夜晚与沈寒霁而言,更加的难熬了。

沈寒霁把帕子洗后晾到了架子上。因戏还是要做足的,所以沈寒霁还是面带急色的出了屋子,去书房写了一张药方,让下人去抓药。

温盈醒来的时候,都已经天黑了。

睡了一觉,满身轻松。

温盈正要起床,却隔着帘子和屏风,隐约看到了桌子那边正在看着书籍的沈寒霁,微微愣了一下。

他不在书房看,怎来主屋看了?莫不是以为她真的晕厥了过去?

温盈挂上帐幔,下了床,拉下一旁的衣服。边穿着外衫,边从屏风绕了出去。

“夫君怎在房中看书,不在书房看?”

沈寒霁放下了手中从大理寺中取来的一些规矩,事项的文书。抬起头看向她,问:“身子可好些了?”

温盈翻开了两个杯子,放了一个在他的面前,提起茶壶都斟得七分满后,才放下茶壶坐到了他的对面。

“我今日是用了药的,不是夫君先前提议的吗?”

沈寒霁端起茶水饮了一口,放下后,与她说:“我知道,问的是你先前从淮州回来时受寒的事。”

温盈点头:“好许多了。”

想了想,她问:“往后真要与裕小王爷断绝往来了?”

沈寒霁笑了笑,放下了杯盏,抬眸看她:“要听真话?”

温盈点头:“真话。”

沈寒霁垂下眼帘,指腹摩挲着杯盏的边缘,淡淡道:“若是我说我与他从未深交过,阿盈你可觉得我太过薄情冷漠了?”

温盈暗忖:你可不一直都这样吗?我能有什么可以意外的?

只是让温盈不解的是,沈寒霁为何会变成今日这般面上温润如玉,心底却凉薄冷漠的人?

虽有疑惑,温盈面上却莞尔道:“或许是能让夫君真心结交的人少吧。”

沈寒霁低眸笑了笑,大概在笑什么,只有他知道。

“他今日能说出那样的话,结不结交又如何?他与我以后总归都不会再有牵扯,便是见了,也是路归路桥归桥,形如生人,不用太在意。”

温盈回想今日李泽说的那些话,确实让人反感至极。原以为他是裕王府中唯一一个清醒些的,可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他的亲妹妹要杀了自己好友的妻子,还付诸行动了,也差些累得他好友的妻子丢了性命,可他不仅不诚心为自己妹妹道歉,竟然以交情来做筹码,让沈寒霁不要计较这件事了。

这是一个寻常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温盈叹了一口气,端起茶水饮了一口,不免也想起今日裕王的警告,不由的担心了起来。

别是去了个清宁郡主,又来个裕王吧?

沈寒霁把温盈的忧愁看在眼中,与她道:“裕王的事情,莫过于太在意,他也不敢动你分毫。”

温盈一愣,看向他:“为何?”

“前几日,在宫里的大元殿中,皇上问我要什么赏赐的时候,我请求皇上护一护你,莫让裕王报复你。皇上也给了你一道护身符,若是你有任何意外,清宁郡主也会有一样的意外。”

温盈眨了眨眼,感觉有些不真切,这事就这么过了?

半晌后,她道:“何至于为了我而白费了这次的赏赐。”

沈寒霁执起茶壶为她添了一杯茶水,温声道:“到底是我连累你了。”

“再者,清宁郡主如今的下场,也是她应得的,她做的可不仅仅是加害你这一桩,她的过错,估摸着锦衣卫也已经摸清了,如今应当全呈到了皇上的面前了。”

清宁郡主的过错?

温盈思索了一下,随即想起沈寒霁先前说的计划了,她反应了过来,惊道:“你并非是想把她牵扯进谋反之中,而是让皇上把她做过的事情调查得一清二楚?!”

若是与谋反勾上了边,那么祖上三代估计都得调查得一清二楚。

至于清宁郡主所做的一切事,也会被送到皇上的面前。

沈寒霁偏头与她一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饮了半杯茶水,他才缓缓的道:“先前得知她害你,便托人暗中调查她,从中知道了一些有趣的事。原想等你从淮州回来再做筹码掣肘裕王府,可她倒是嫌日子过得太逍遥了。”

比起他把这些东西呈到皇上那里去,还不如皇上自己去查。

如此才不会被察觉他当初把清宁郡主牵扯到水寇勾结的事情中的别有用心。

裕王从永宁侯府出来,回到王府不过一个时辰便被传进了皇宫。

大元殿中,立在殿中,抬头看了一眼他的亲兄长,也就是现在的皇帝,见皇帝依旧在批阅奏折,不敢多言一句。

站了许久,站得腿都快麻了的时候,批阅奏折的皇帝才淡淡的道:“皇弟好大的威风。”

裕王背脊一僵,又听到皇帝继而不疾不徐,却满是威严的道:“今日去永宁侯府真真的摆了好大的威风。”

裕王僵直了脖子,道:“皇兄莫要听旁人胡言,臣弟只是去与他们商讨赔偿而已。”

“商讨?赔偿?”皇帝笑了笑,随即拿起一旁的折子,抬起头便直直的往他砸去,砸得裕王躲都不敢躲,被砸了个正脸。

“你只差没拿着刀子架在永宁侯府三郎的脖子上来威胁了!当朕是傻子吗?!”

裕王蓦地跪了下来:“臣弟不敢!”

“不敢,朕看你敢得很!皇家的脸面都给你们父女俩丢尽了,清宁那丫头你究竟是怎么教的?竟教出这等恶毒的性子来,你且看朕的那些个公主,有哪个像她这般骄纵蛮横的?”

“皇兄,清宁只是一时糊涂了,求皇兄饶过清宁这一次吧。”

“一时糊涂?”皇帝气笑了,再而向他砸了一个折子:“你且自己拿起来看看,你那一时糊涂的好女儿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

裕王怔愣了一下,随后才捡起了刚刚皇上扔下来折子,颤颤巍巍的打开。

只见上边一一记载着自十二岁起,清宁在金都和被送离金都那两年做过的事。

“不查不知道,一查才知道你的女儿竟然这般胆大妄为。仅十二岁便知道害人了,当年七公主与她争执,她把七公主推落阶梯,还谎称是七公主自己跌倒了,害得七公主变得痴傻,若非这次朕让锦衣卫彻查,又岂会查到这一桩?”

裕王拿着折子的手也跟着抖了起来。

“还有,这么些年,她对那些比她身份低些的姑娘百般欺负,仅因宁玉县主爱慕永宁侯府三郎,她竟然暗中让人把宁玉县主的脸给毁了,差些毁容。”

“皇弟啊皇弟,你想因这么一个女儿,让整个皇室都蒙羞吗?”

裕王许久后才艰难的问道:“皇兄要如何惩治清宁?”

皇帝淡淡的开口:“削去郡主封号,皇陵幽禁一生,终生不得因任何借口离开皇陵,返京。没有要她的命,已是朕最大的宽恕了。”

裕王紧紧的闭上了双眼,咬紧了牙关。

“另,莫想着对付沈三郎发妻,若他发妻有任何损伤,清宁也会受到相同的损害,所以皇弟你最好不要动任何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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