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到楼梯口,再次拨打陈有权的手机,谢静一死,这件事就麻烦多了,光是陈有权持凶器私闯民宅,就够喝一壶了。
我觉得,陈有权倒不如马上自首,到时候我替他作证,证明他是失手杀人,兴许还能少判几年。可电话拨通好久,陈有权都没有接电话,我就编辑一条短信发过去,告诉他马上投案自首。
我希望陈有权看到这条信息,然后联系我,可等了好久,都没等到陈有权的电话,最后我又给他打过去,这时候,陈有权的手机已经关机了。
手机关机,这就意味着陈有权已经躲起来了,或者已经准备逃离沙洲市。当今社会,杀人后还能逃掉的,几乎是不可能,除非警方没有锁定嫌疑人的身份,而陈有权这一逃,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严重。
这时,我的手机突兀地响了,我急忙拿起来看了一眼,以为是陈有权打来的,可惜并不是,打电话的是个男人,说是城南分局的警察,调查谢静这件案子。
我忍不住一惊,他们的速度也太快了吧,前后不到一小时,他们是怎么知道这件案子的,莫非陈有权去自首了?
等接完电话,我走回走廊时,仇若涵才说她报警了。
“谢静对我不错,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她白死,赵杰,希望你能理解我。”仇若涵抽泣着,双眼红肿,睫毛被泪水打湿,粘在一起。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自古以来就是这样,即便我不想看到陈有权坐牢,可自己做错了事情,自己就得去承受结果。
我忍不住叹息一声,看了看她,说道:“警方打电话了,让我们马上过去录口供,走吧。”
去分局的路上,我又给陈有权打过几次电话,可他的手机始终都是关机状态,最后我就给周亮发了短信,将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说了下,让他试着联系陈有权,我正在去公安局的路上。
没有直接打电话是因为仇若涵在身边。
到了分局,警察立即将我们俩带进两间审讯室,审讯我的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带着耳机,几次问我问题的时候,都是听耳机里的提示,审讯室有监控,这里的一切可能都在别人的注视之下。
“赵杰,事发之前,你去被害人家里有什么目的?”男警凝视我一眼,沉声问道。
我直言不讳地说,我觉得被害人和仇若涵的关系有点不正常,所以就去她家里一看究竟。旁边有个女助手,我说话的时候,她一直啪啪的按键盘。
男警摸了下耳朵,接着又问:“事发之时,你就躲在厨房里,那你看到嫌疑人手里有刀,为什么及时阻止嫌疑人?正常情况下,你看到自己的朋友持刀行凶时,你不可能视而不见吧?而且据我们了解,你学过武功,身手不错,如果你及时制止嫌疑人,这场悲剧就不会发生了。赵杰,请你如实回答我,你是不是也希望受害人出事?”
妈的,这家伙明显在给我下套啊,就算我想过谢静出事,也不能承认吧,否则的话,我私自潜入谢静家里的动机就不纯了。于是我立即就说:“没有,我从来都没这样想过。当时的情况是这样,陈有权虽然拿着刀,但他却没想杀谢静,是他们推搡的过程中,谢静不小心撞在水果刀上面,也就是说,陈有权是失手杀人。”
男警凝了凝眉,说道:“赵杰,你要想清楚,你现在说的话,将来会成为呈堂证供,所以我希望你能老实交代一切。你明白吗?”
我点点头。
男警凝神听着耳机,末了又问我:“这个嫌疑人跟你的关系不错,那你知不知道他为什么去找被害人,并且还携带凶器?”
陈有权找谢静还能有什么目的,肯定是出气啊,可我不能说,于是就摇头。
他又问:“那你知道嫌疑人现在在什么地方吗?他的手机关机了,我们联系不上他。如果再联系不上他,那我们就认为他是畏罪潜逃。”
我继续摇头。
男警凌厉地看了眼我,最后就直接起身出去了,可能是去找领导了。没多久,审讯室的门忽然开了,满脸怒意的司徒静走了进来,阴冷地注视着我,先让记录员出去,然后才说:“赵杰,摄像头已经关了,现在只有我们俩,你就别说谎话了,老实告诉我,陈有权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如果他主动来自首的话,还能落个从轻发落,不然这件事谁都救不了他!你不要以为隐瞒他的行踪就是帮他,其实是在害他!”
我现在才知道,一直提示审讯员的人是司徒静。
“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件事,其实陈有权真的没想杀谢静,是争执的过程中,谢静自己撞上刀子的。如果我知道陈有权在哪,早就带他来自首了,这其中的厉害关系,我还是能想得到的。”我说。
司徒静说,据我们掌握的消息,陈有权的盟主位置已经被周亮取代了,那陈有权去找谢静,是不是跟这件事有关系?
沉吟片刻,我才点头说:“如果不是谢静故意勾引陈有权,陈有权也不会落个众叛亲离的下场。但陈有权只想教训谢静出口气,并没有想过杀她。”
“你怎么能确定,你是陈有权肚子里的蛔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