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化极凝视儿媳妇,脸上皱纹在夜风吹拂下越加清晰。
黄姚氏怒视他,一脸怨恨。
站在庭院的黄流风双手在小腹上使劲的拧着,眉头紧皱、嘴唇哆嗦,看起来左右为难。
徐大关心的拍拍他肩膀道:“兄弟尿急?”
黄流风摇摇头又咬了咬红唇,然后终于鼓起勇气走了出去:“二娘,原来您一直怨恨当初补汤放蛊致您小产的事。您以前说已经忘怀,是假的?”
黄姚氏凄厉一笑:“忘怀?一个娘被人害掉了孩子,你让当娘的怎么忘怀?我这次引这淫贼小苏来府上,本来只是……”
“你引那贼子来府上?!”黄化极大喝道,“原来他跟云儿相识不是偶然,是你的阴谋?”
黄姚氏愣了愣,然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
不过事到如今她是掸子没毛光棍一条,已经看开了。
她并不狡辩,说道:“不错,是我引来的,我本想坏掉那小婊的清白,谁知公爹你一改往日粗枝大叶,变得倒是心细,那贼子漏出一点马脚就让你抓住了……”
“二娘,那年补汤中的蛊虫,是我放的。”
黄流风忧愁的说出这么一句话。
黄姚氏的话说不下去了,猛的看向他。
黄流风怯怯的往后退了一步:“当年不光我阿姊跟那苗疆夫人学蛊,我也学了。但我是偷偷学的,阿爹没给我蛊盅,我无处养蛊,看到有一罐温鸡汤能养蛊虫便用了起来。”
“本来我想拿回卧房去养,我不想害你,我都不知道那鸡汤是给你补身子的。结果、结果我就出去一趟再去厨房,鸡汤已经被你丫鬟拿走了。”
“我不知道会这样,我、我当时害怕,看见你那么疼,我怕被阿爹打,于是找阿姊哭,阿姊就替我背了罪……”
黄姚氏身子晃了晃,像是腿软似的贴着房门滑倒在地。
黄流风想上前搀扶她,但黄姚氏指着他叫道:“别靠近我!你别靠近我!你骗我,骗我!”
“二娘,对不起。”黄流风含着泪说道。
黄姚氏失笑一声,然后又大笑起来:“你骗我!就是轻云这丫头干的!就是轻云干的!从我进府开始、从我进府,这丫头就找我的茬,就是她,哈哈!”
王七麟摇摇头,要是再让他选一次茅草屋和将军府,他愿意去住茅草屋了。
谢蛤蟆叹道:“这就是人生。”
黄化极给管家一个眼色,管家走来冲三人叉手说道:“三位大人,我府上要处理家事,你看你们?”
“我们看我们的,你们处理你们的,我们不插手。”徐大说道。
“管家不是那个意思。”谢蛤蟆瞪了他一眼。
管家点头。
“他问我们怎么看,”谢蛤蟆接着说道:“我们站这里看。”
王七麟一人给他们一拳:“咱们去看看黄小姐!”
他觉得黄家这丫头挺惨的。
她弟弟坑她、她后娘坑她,人家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她是一个姑娘一堆坑啊。
这么多坑,就是拉稀也用不了!
徐大磨磨蹭蹭的说道:“老七,你说咱仨是两根筷子夹骨头——三条光棍,这大半夜去找人家小姐,怕是不好吧?”
王七麟没好气道:“别废话,跟我走。”
他们出了内院往外走,夫人小姐不对付,所以两人的院子相隔甚远,中间甚至隔着奴仆的外院。
走到外院徐大忽然‘咦’了一声,然后往一条小路走去。
王七麟恼怒:“你怎么那么爱看热闹?”
徐大委屈道:“不是,老七,怎么这边有阴气?冰台珠变凉了。”
谢蛤蟆急忙挥手甩出一张符箓:“九曜顺行,元始徘徊。华精茔明,元灵散开!”
符箓化作几十个小光点,迅速的向一处偏院飞去。
三人急忙追着光点跑去。
偏院门口倒着两个汉子,其中有一个是他们昨晚认识的陈九。
两人胸口洞开,心脏不见了。
王七麟往院子里一看,里面摆放着一口红漆大棺材,此时棺材盖子被拍开,谢蛤蟆快步过去探头一看叫道:“无量道尊,六步气玉没了!咦,不对啊?他死的古怪!”
徐大甩开双腿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