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才良其实刚联络好关系,还没去问过楚华云的意思,便急匆匆的来试探楚君澜了。
可他有信心自己能摆布的了楚华云,是以笑着点了点头。
“云哥儿那皮小子,不必读书了他比谁都高兴。能离开家,不在我的眼皮子底下,他不知有多逍遥自在。”
楚君澜笑了笑,垂眸想了想,道:“父亲若是真已为六弟想好了出路,便一切都依父亲的吩咐吧。”
楚才良心下骤然一松,笑容都明快几分,起身连连点头道:“好,好,那为父就不打扰你做事了。”
“女儿送您。”楚君澜客气的将人送了出去。
人一走,紫嫣就忍耐不住的问:“小姐,大少爷前儿还说这些天六少爷收了性子,成熟了许多,念书也十分的用心,看来是想奋发图强了,怎的老爷又偏说六少爷不行呢。”
楚君澜轻笑了一声,眼中嘲讽渐浓:“估计是怕我弄死他儿子吧。远远地送出去保平安。在军营之中磨炼,即便吃苦,也比在家里被我神不知鬼不觉的一针扎死了好。”
紫嫣闻言气的跳脚:“什么意思!小姐若有那个心,早就能动手了好嘛!小姐是医者,又不是杀人狂魔,怎么会随便用医术杀人的?”
楚君澜被她气鼓鼓的模样逗笑,捏了下她脸蛋:“就你知道偏心我。”
“小姐本来就是好人,哪里是奴婢品爱心?”
“傻丫头,我发作那几次,早就将他们给吓怕了,他知道我有那个本事,又知道我是个睚眦必报之人,哪里能放心将六弟留在府中任由我磋磨?”
“可是既如此,五小姐不是也很危险?”
“谁让楚云娇是个女儿呢。”
紫嫣捂着小嘴,一时都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楚华云被送走之日,下了多日的大雪忽然停了,楚华庭将自己预备的一个包袱放上了骡车,叮嘱道:“六弟,到了军中记得来信,若是缺少了什么就写信告诉我,我想法子叫人给你捎过去。这包袱里是棉衣、肉干零食,一些散碎银子,还有你三姐配置的一些日常用的药丸和跌打药油,我都写了用法在里面,每一种药都用药方子包着呢。你在军中要谨慎行事,听上官的指挥,仔细不要伤着。”
楚华云蹲坐在车辕,看着楚华庭面容真挚的拉着自己唠叨,忽然觉得眼眶一热。
“知道了。”他哑着嗓子答应一声,转身就钻进了骡车。
楚才良负手站在一旁,“记得要尽忠职守,为国效力,博得功与名,为楚家增光!”
骡车里的楚华云紧紧抱着那个大包袱,狠狠的用袖子抹了一把脸,并不理会楚才良,只吩咐驭夫:“走吧。”
驭夫“哎”了一声,跳上车辕斜坐着,扬鞭“啪”的一声,骡车便在积雪的路面上吱嘎吱嘎压出两道车辙,渐渐延伸开去,直到马车消失在了街角。
楚华庭看着马车走远,忧心忡忡的叹了一声。
素来娇生惯养的人,去军中自然不会立即适应,不过虽然楚华云必然会吃苦可以想见,但楚华庭却觉得这也是对楚华云的一次拯救,若是再任凭他如原来那样下去,怕是一生都要碌碌无为了。
楚才良见长子站着不动,笑着道:“庭哥儿吧,回吧,外头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