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君澜五感敏锐,第一时间捕捉到张院判的吸气声,禁不住好笑的问:“张院判是怎么了?”
张院判正盯着自行嗡鸣的银针,忽而被楚君澜点名,这才回过神,抬眸对上楚君澜那饱含深意的眼神,不免心下发窘。
“咳,无事,只是乍见楚小姐针法却是老朽从前并未见过的,感到惊奇罢了。”
“原来如此。”她利落的又取了两处穴位,便在浴桶另一边寻了临窗的位置坐了,显然不想再多言。
叶以渐小心观察楚君澜神色,回头看向正立在净房门口的大长公主,神色中便有些许不赞同。
大长公主明白外孙的意思。
可她的目的是为了治好叶以渐,可不是为了要哄什么人高兴!有能耐的大夫自然越多越好,最好他们彼此还能相互探讨,相互斟酌,研究出个最得当的法子才好。
大长公主笑着进门,客气的道:“劳烦张院判,瞧瞧渐儿如何了?”
“不敢。”张院判微笑颔首,道了一声得罪,上前示意叶以渐伸手。
叶以渐抿着唇,眉头微蹙,俊脸上惯常挂着的微笑也淡了。
罢了,底是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外祖母下的命令,总不好当众拂了她的面子,何况外祖母的心意他也明白。
叶以渐轻叹,只好配合张院判的诊察。
张院判诊过脉象,便借机观察楚君澜下针取了什么穴位,如何结合经脉的走向,进针多少,越看心里的迷惑就越深。
“楚小姐的针法,老朽从前并未见过。太医院的刘院使乃是医仙戚询的弟子,老朽也曾见过刘院使用针,瞧着却似与楚小姐的法子不尽相同。”
楚君澜微微眯起双眼,似笑非笑的盯着张院判:“张院判想问什么,直言便是。”
想不到楚君澜竟如此直接,张院判面上也有几分尴尬,笑了笑道:“楚小姐可认得医仙戚询?”
“自然认得。”
楚君澜的话,引的张院判、大长公主和叶以渐都心里巨震,不约而同向她看去。
“医仙嘛,退隐江湖,寻找传人去了,所有人都在传他的毕生心血《戚氏秘录》有多神奇,这样的名人,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只可惜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楚君澜靠着椅背,神色懒洋洋的,笑容戏谑。
张院判一呆,意识到自己被楚君澜耍了。
事已至此,张院判也不再兜圈子:“楚三小姐当真不是医仙传人?”
“你很希望我是?然后你便可以回去禀告刘院使,到时我们‘同门’就可以好生‘研究’《戚氏秘录》的归属权了?”
“你!老朽并无此意!”
张院判只觉自己像是被当众扒了衣裳,不免恼怒,转身便要离开。
楚君澜却笑着道:“嘿,别走啊,叶公子的病你还没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