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察院里得有一个统一的想法,同时,也要和温子甫交个底。
定安侯府相中的姑爷,苦口婆心劝着人家留京,他霍怀定谈了几句话,把人谈回蜀地不说,还是去当探子了……
这要不说说明白,就太不是个事儿了。
好歹,也是“亲家”不是?
江绪亦知兹事体大,没有立刻要一个结果。
霍以骁送江绪出去。
夜色之中,江绪脚步沉沉:“四公子,还望在霍大人跟前,替我多美言几句。”
霍以骁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你只是回蜀地做官,定安侯府都得多斟酌亲事,你若是还带了这样的任务回去,侯府大抵是放心不下姑娘了。”
江绪抿了抿唇,隔了会儿,又笑了笑。
翌日,霍怀定寻了陈正翰商量。
陈正翰听完,背着手在衙门院子里一圈一圈踱步。
想了很久,他叹了一声:“现在的后生,胆儿一个比一个大。”
霍怀定压低了声音,笑道:“陈大人您老了,我也不年轻了,这个朝堂,迟早是他们这些后生的,有冲劲儿、有血性,想为民做点儿事,总比整天勾心斗角强多了。”
陈正翰呵呵笑了两声。
应该说,之前几十年,沈家独大、且越来越大,弄得朝堂势力僵硬。
现在,沈家倒了,确实是洗牌之时。
“蜀地真到了那个地步了?”陈正翰问。
“若是江绪所言非虚,涪州内里明明一团糟,却被掩盖起来,那西蜀布政司、按察司、都司,全部脱不了干系,”霍怀定想了想,又道,“以骁昨儿也说,蜀地多河流,谁也说不好,哪一年洪灾就又来了,真到了那个时候,再去查蜀地,只能算是亡羊补牢。”
陈正翰又笑了。
看看,四公子多了解皇上想法。
只处置了沈家,没有对其他人动手,这是皇上的权宜之计,并不表示他就满意了。
四公子一个枕头递过去,只要罪证确凿,皇上收拾蜀地那帮人,名正言顺。
陈正翰道:“也好,给有些人紧一紧皮,杀鸡儆猴。”
以为沈家案子了了,自家就安全了,有部分官员,近来又活络上了。
借此机会,也叫他们知道知道轻重。
霍怀定与陈正翰商量之后,又一次确认了江绪的决心,随后,开始着手准备工作。
与吏部打招呼之前,他先与温子甫谈了谈。
温子甫得知江绪打算,不由呼吸一滞。
“若只是个相识的后生,我定然道一声‘钦佩’,更祝他马到成功,”温子甫搓了搓手,看着霍怀定,苦笑着道,“可若是自家姑爷,我、我是真忧心!”
霍怀定颔首,这份心情,他自能体会。
“还未走六礼议程,府里若真放心不下姑娘,就再考量考量。”霍怀定道。
温子甫叹息一声。
若是先前一句不曾提过,这会儿沉思熟虑后、咽到肚子里,也就罢了,可偏偏,已经提过了,婧姐儿亦是满意……
姑娘家动了心思,当父母的再反悔,虽是为她着想,但不是个事儿……
这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