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思绪清晰,她得再琢磨琢磨那个男孩儿的事情。
另一厢,颠簸了好几天的黑猫总算见到了京城城门。
返程的路途,比去时耗时更久。
一来,唐云翳是日夜兼程,夜里行得再慢,也是在走的,而它回来时就没搭上过夜车。
第二,黑檀儿半路上睡着了,中途换车不及时,一不小心岔了路,还好它反应过来,寻到了正确的回京路。
离京城越近,周围景致越熟悉。
马车得排队受检才能进城,猫儿不用,它跳下了车,小跑着从城门口的官兵身边过。
熟门熟路,黑檀儿进了大丰街。
一跳进自家主院,它咧着嗓子喵喵大叫。
温宴正在屋里歇午觉,闻声惊醒,赶紧趿着鞋子寻出来:“黑檀儿?!”
黑檀儿晃荡到温宴跟前,身子一歪,四脚朝天,瘫着不动了。
温宴被它吓了一跳,上前一看,黑猫眼睛明亮,打了长长一哈欠。
她看出来了。
这是自认辛苦无比,想要邀功,还想当猫大王。
温宴乐得不行。
岁娘和黄嬷嬷也听见了中气十足的猫叫,忙不迭过来。
“你去哪儿了?”岁娘揉着黑檀儿的脑袋,“这几天肯定没有吃好喝好,瘦了那么多!”
岁娘心疼得不得了,好好地给黑猫洗了个澡。
黑檀儿难得的没有排斥水,它也嫌弃自己一身沙土,马车扬起的灰全糊在它身上了。
洗净擦干,又是一只皮毛油亮、精神奕奕的漂亮猫!
从温宴手里叼过小鱼干,黑檀儿咬得津津有味。
这才是一只有身份的猫该吃的。
这些日子,沿途吃的那些,几乎都只是为了活下去不得不入口的东西。
温宴又拿了一根出来:“乌嬷嬷也很惦记你,问了好几回了。”
黑檀儿喵了声。
它也惦记乌嬷嬷的鱼汤。
黑檀儿靠小鱼干回了魂,往温宴怀里一趴,喵呜喵呜跟她说话。
那天,被永寿长公主悄悄带出沈家的是唐云翳,他扮作了侍女模样,到了长公主府中才换回来,然后被安排出京。
长公主叫小公子为“虎儿”。
就是这么个音,到底是哪个字,黑檀儿不知道。
马车行了好几天,大致是往南行的,最后到了一个名叫“东明”的县城。
温宴抱着黑猫去了书房,以路程划出了大致区域,然后,在其中找到了东明县。
大名府治下。
“够远的。”温宴揉了揉黑檀儿的脖子。
黑檀儿深以为然。
它走了那么那么远,吃了那么那么多苦,可真是太不容易了!
它又给温宴形容小公子住的地方。
不大的宅子,除了小公子之外没有一个主子,小公子叫唐云翳为“舅舅”,那宅子的匾额上写着“诸府”。
“诸?”温宴皱眉,迟疑着喃喃,“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