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起码命还在,他还有一口气在撑着,当娘的断不能先松懈了。
何况,她还有成欢。
成欢以前也有些骄纵,经了朱晟的事儿,眼下稳当许多,遇事也愿意多与她商量了。
廊下。
玉蝉见温宴出来,以眼神询问。
温宴笑了笑,示意她一切如常,并未受刁难。
回到成安公主殿中,瑛嫔娘娘看出公主有话要与温宴说,便抱着猫儿告辞了。
成安拉着温宴坐下:“阿宴,成欢寻你做什么?真要给猫儿做衣裳?”
“是冯婕妤寻我,”见成安皱眉,温宴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不是什么要紧事儿,她想知道些和二殿下有关的事情,二殿下出事时,是黑檀儿进了他的书房,她要问也只能来问我。”
温宴只点到为止,再多的,她没有告诉成安公主。
冯婕妤说得对,董尚书的状况,成安不知道更好。
成安隐隐觉得温宴没有说全,略一思量,便轻声道:“若有什么要帮忙的,你就与我说。”
温宴笑着朝成安招了招手,待成安的身子靠过来,她附耳与她道:“放心,这事儿已经有帮忙的人了。”
“四公子?”成安比了个口型。
温宴摇头:“其他人。”
成安弯着眼笑,脸颊上露出两个梨涡。
她不知道温宴说的“其他人”是什么人,但她还是高兴。
有更多的人会帮着温宴,这是好事呀。
这一刻,那个“其他人”正背着行囊,从甲板上下来。
通河渡口,熙熙攘攘,往来的商贾,忙碌的脚夫,人声鼎沸。
李三揭在赶考时到过京城,对通河渡口也算熟悉,到不远处的车行租了辆马车,走官道入京。
赶车的把式是个健谈的,想和李三揭拉一拉家常。
待听闻这位是赴任的官老爷,喋喋不休的嘴巴立刻就闭上了,再不说一句闲话,只蒙头赶路。
李三揭得了个清净,坐在车内,从衣襟里取出文书,又从头看了一遍。
收回去的时候,他叹了一口气。
说实话,他已经能倒背如流了。
去年,霍怀定调温子甫进顺天府,李三揭在其中做了个顺水人情。
虽然嘴上说着想到工部一展抱负,但平心而论,六部衙门再好,也不及他在临安城“山高皇帝远”。
临安的世家勋贵,李三揭虽拿捏不了,但也有几分颜面,他这知府做得还算平顺。
原以为,当时都是场面话,霍怀定真想把他弄进工部,也得再等几年,没想到,竟是这么快!
韦仕贪墨倒了,位子一空出来,他李三揭就填上去了。
京城,可是个了不得的地方。
勋贵子弟们一个比一个彪。
那位仅仅是霍大人的侄儿,顺平伯往御前一哭,都没把孙子的命哭回来,可见一斑。
他这样没有什么背景的小喽啰到了京城,还不是被人按扁揉圆的命?
李三揭按了按眉心。
罢了,工部衙门按说不用动不动就和纨绔打交道,他老老实实做事,应当能站得稳。
马车进了京城,直直到了六部衙门。
李三揭理了理仪容,正要进工部,却见不远处走出来一人。
他定睛一看。
呦,认得!
“贤侄啊!”李三揭笑眯眯地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