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这一辈的三兄弟,温章、温珉在玉泉书院念书,温辞还在临安时,拜在青竹书院的凌先生门下。
凌先生虽比不了玉泉书院的方大儒,但在临安城也是名气响当当的。
温子甫念书时就跟了他很多年。
因此温辞开蒙时,就被温子甫教给了凌先生,一直念到了进京前。
温辞要走科举路,进京后自然也不能放松学业,便拜到了凌先生的师兄、杜老先生的门下。
杜老先生开了家书院,京中不少官家子弟在他跟前学业。
昨日,老先生带他们出城,登高踏青、挖笋挖野菜,让他们动手,也让他们动脑,回来就得写一篇心得文章。
温宴记得,温辞把一箩筐野味交给乌嬷嬷之前,就进书房去了。
待温子甫回来后,好似还替温辞评说过文章。
既然提起了皖阳郡主,霍以骁也就没有吊胃口,把隐雷这几天跟着人的状况都说了。
“跟着的人到不了近前,只能知道她去了哪儿、大致做了什么,”霍以骁不疾不徐道,“但是不是和身边人商议了什么,交代过什么,就不清楚了。”
温宴端着碗,小口抿着野菜羹,点了点头。
这也是料想之中的。
郡主就是郡主,陌生面孔要到她跟前去听消息,那是不可能的。
“打猎、骑马、听戏,”温宴嘀咕着,“她倒是挺有意思的,她去哪里听戏了?”
霍以骁道:“祥得坊,就在北大街边上,我们这儿过去,差不多两刻钟。”
温宴的眼珠子转了转,冲霍以骁莞尔一笑。
霍以骁睨着她,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温宴道:“也没什么主意,就是想去听戏了。我好久没有听过京里的戏了。”
京城百姓爱听戏,无论是哪一种,他们都能听得津津有味。
这也是受了宫里的影响。
沈皇太后和霍太妃两人,那么多年下来,很少有想法一致的时候。
只有两件事,她们两人是相同的。
一是当年辅佐还是皇子的皇帝登上龙椅,二就是听戏。
这两位爱戏,因此这么多年,不仅宫里养着唱戏的,京城中也有很多戏班子,这些戏班子都盼着能唱出名头来,进宫给贵人们唱一回。
温宴还是公主伴读时,逢年过节,宫里唱戏,她都会去听。
倒不是当时年幼的她真的多喜欢,而是沈皇太后和霍太妃要听,中宫俞皇后自然要起表率,让嫔妃、公主们都老老实实坐着听戏。
第二年,皇太后薨逝,禁了这些。
待出了丧,才又重新开唱。
温宴听得多了,也听出些滋味,尤其是后来嫁给霍以骁,她经常陪伴霍太妃,甚至还能唱上两段,给霍太妃逗个乐。
霍以骁没有跟温宴细细掰“好久”到底是多久,见今儿时辰还早,便答应了。
饭后,黑檀儿和它的红鲤鱼告别,隐雷备了马车,把他们送到了祥得坊。
这儿有好几家戏馆,正是一天里热闹的时候。
祥得坊还有一刻钟就要开场了,门口客人不断,温宴跟着霍以骁上了雅间。
隐雷小声禀着:“刚才来回过了,郡主半个时辰前离开的,已经回公主府去了。”
霍以骁颔首。
温宴站在临街的窗边,皱了皱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