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以骁的喉头滚了滚,他想说,他挺想惹皇上不满的,反正也不是没惹过,最好是惹烦了、彻底不管他了,他还高兴些,但对着朱茂,他最后还是没有这么说。
没必要。
他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眼下该做什么,又必须做什么,他没有必要去跟朱茂解释。
霍以骁开口,应了一个“是”字。
等了半天,朱茂就等到这么一个答案,一时微怔。
这个字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是想查”,还是“是在查”,亦或是“是会惹来皇上不满”?
看似每一处都能解释,又看似每一处都没有回答。
态度恭谨着,其实就是马虎眼。
朱茂还想再问,抬头看到了朱桓。
朱桓就在不远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
霍以骁上前去,给朱桓请安。
朱桓轻声道:“大殿下与你说什么?”
“大殿下让我别再插手二殿下的案子。”霍以骁答道。
朱桓的眉头皱紧,趁着朱茂还没有过来,道:“是别管。”
下午。
恩荣伯夫人到了锦华宫。
冯婕妤听见传报,心跳飞快,顾不上什么,急匆匆迎出去。
“您怎么来了?”冯婕妤揽住伯夫人,“这个时候,您怎么能进宫来呢?”
原本,母亲进宫来探她,递个牌子就好,可这个节骨眼上,并不合适,因而她虽然想和家里人说说话,也不敢请伯夫人进宫来。
伯夫人忙道:“别担心,早上伯爷下朝后,跟皇上讨来的恩典。”
冯婕妤稍稍放心。
两人入殿内坐下。
伯夫人低声问:“这事儿就只能这样了?我们不能替殿下再周旋周旋?顺天府办案时,真的查清楚了?”
“谁还能用假密道陷害他不成?”冯婕妤咬牙,“是真的就被人抓到了这样的把柄!”
“娘娘不知情,我们伯府没参与,”伯夫人道,“谁替他招兵买马挖了大半个京城?”
“我见不着他的人,无从问起,”冯婕妤拧眉,“听说他府外,全是御林守着,可有御林那儿的关系……”
伯夫人叹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有关系也不敢用,万一叫人出卖了……我们二殿下看着是翻不了身了,这会儿谁还会尽心尽力帮忙?”
冯婕妤愁容满面:“那如何是好?”
伯夫人试探着问:“你与皇后娘娘,当真不能……”
冯婕妤的脸刷的白了:“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是说,”伯夫人心一横,道,“我们所有人都指着殿下,可若是殿下指望不上了,也得寻其他法子。皇后娘娘毕竟……”
冯婕妤沉沉看着伯夫人,目光锐利,逼得伯夫人话都说不下去了。
“送客!”冯婕妤看向白嬷嬷,“送客!”
说完,她起身就回了寝宫。
等白嬷嬷送走了伯夫人,入寝宫一看,冯婕妤已然哭倒在被子上。
“娘娘……”白嬷嬷柔声换她。
“都说死马当活马医,晟儿并不是死局,他们不想着救晟儿,反倒是给自家寻退路,”冯婕妤道,“皇后?表姐?让我跟她摒弃前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