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孟骋拧着眉头看他。
小吏道:“公子不用疑心我,我只是可惜公子跟错了人。二殿下的性情,委实不是个能成大事的。”
阮孟骋听出了言外之意来,便问:“那依你的见解,我应该跟谁?谁能成大事。”
“我家主子就挺合适的,”小吏笑了笑,“他对阮公子也很感兴趣,不久前曾去临安打听过公子的事情,只可惜,公子已经先选择了二殿下,主子不好横插一手。公子此番若是弃暗投明,我们主子倒是可以帮你一把。”
阮孟骋听完,没有丝毫的犹豫,当即就应下了。
二殿下这条船已经要沉了,此刻不走,更待何时?
至于新主子是谁,这不是他现在要思考的问题,他得先从顺天府出去才行。
小吏道:“阮公子,等下无论毕大人问什么,你都说你不知道,你就是进京来寻机会的,柒大人借了院子给你。”
阮孟骋一概应下。
到了毕之安跟前,阮孟骋便是如此答的。
父亲落网,他在江南已经没有前途可言了,哪怕是去做个教书先生,也没有书院、学社会要他,他便想来京城碰碰运气。
一进京,他遇上了柒大人,对方十分热情,给了人生地不熟的他一个住所。
至于旁的事情,他不知道,也没有参与过。
路引上清清楚楚,阮孟骋进京就这么些日子,密道不是他挖的,城防图不是他弄的,沧浪庄的案子他浑然不知情,他不会武艺,打起来的时候躲在厢房瑟瑟发抖。
总之一句话,他是个局外人。
毕之安打发了人,与温子甫商讨:“你跟他接触过,你怎么看?”
“半真半假,”温子甫道,“以下官对他的了解,他若不是有了些许把握,是不会贸然进京来寻求机会的。”
毕之安摸了摸胡子,若有所思。
不管这一宅子的人最终是听了谁的指挥,但他们冲着四公子和霍以暄动手,这毋庸置疑。
阮执入大牢是罪有应得,但毕之安为官多年,很是了解犯人家属的心理,他们习惯性地会把过错推到案子的受害者、参与者身上。
阮孟骋暗恨定安侯府与霍家,也丝毫不奇怪。
不过,较之其他人,阮孟骋在那宅子里,真的就没掺和什么。
他只是住在那里,他只是恰巧在场,他压根没动手,顺天府怀疑人,也不能拿阮孟骋没有做过的事情把人扔进大牢不放。
没有那种道理
毕之安与温子甫讲了一番。
温子甫自然懂这些,想了想,道:“等他出去之后,下官也一定会让家里人谨慎小心。”
毕之安颔首,温子甫通透又知事,很让他省心。
最后,毕之安提审了柒大人。
柒大人尖声尖气地:“我都已经交代了,我奉二殿下之命做事,大人莫非不信我?”
毕之安挑了挑眉。
柒大人笑了笑,泪痣上,眼神嘲弄:“那就是大殿下,或者三殿下,也可以是四殿下,是了,还有可能就是四公子。四公子与二殿下交恶已久,自导自演了这一出,要不然,他怎么能恰好救下霍以暄,又找到了我那宅子呢?”
“胡言乱语。”毕之安沉声喝道。
柒大人笑了笑:“既不信我,又何必在问?
还是大人有想要对付的仇家,想借我的口让仇家倒台?
大人直言以告,我也不是不可以顺便咬一口,只要我在牢里的这些时日,大人让我有酒有肉就够了。
我好吃好喝惯了,那些腌臜东西实在咽不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