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霍以骁说得很直接,“可他终究是殿下,除非能一击必胜,否则我和他一直都是小打小闹,方大人,你要真想一劳永逸,还是得自己多费心、多使劲儿。”
方启川握紧了双拳。
打断一条胳膊,是小打小闹。
设计下毒,也是小打小闹。
在四公子这里,不能一招把对方击毁的,都是小打小闹。
“四公子的意思是,”方启川的喉头滚了滚,“让我佯装投靠,取得二殿下的信任,然后设局……”
霍以骁笑了起来:“方大人好耳力,当然,做不做、怎么做,选择权在你。我无所谓,二殿下与我闹脾气也闹不上几年,等过两年,他要和其他殿下争锋,哪里还会来管我?”
方启川干巴巴笑了笑:“我、我自然是费心、使劲儿。”
说完了后,方启川跟着隐雷出了这宅子。
西花胡同黑漆漆的,穿堂风迎面出来,他缩了缩脖子。
哎?
他怎么就应下了去做那“阳奉阴违”的事情了?
本想着脱身,不知不觉间,就被四公子给带进了个沟里!
一个不小心,他左右不讨好,怎么完蛋都不知道!
方启川想再进去和霍以骁说说,一回头,看到隐雷还站在门边。
隐雷沉声道:“方大人,我们爷的脾气是出了名的不怎么样,您给二殿下的人盯怕了,回头也可以试试让我们的人盯你,二殿下手里有您的把柄,我们爷这儿,您刚不也都交代了吗?捅到皇上那儿……”
方启川连连摆手:“我懂、我懂!”
门在他眼前关上,方启川垂下肩膀,有气无力地叹了一声。
他看了眼自己的左手,忽然,举起右手重重在左手背上打了好几下:“我怎么就管不住这只手呢!”
说穿了,还是银子惹的祸。
宫里,有嫔妃、宫女、内侍偷偷拿东西出来卖。
这生意有利可图,方启川就去参了一脚,成了那些宫里人在宫外交易的一个经手人。
没曾想,这事被朱晟给知道了,以此来逼迫方启川……
也就只赚了那么些银子,就差点把两个儿子赔进去,眼下还得继续搭上自己去周旋,方启川毁得肠子都要青了。
另一厢。
温宴绕过落地罩,到了鸳鸯厅的南侧。
“都听见了?”霍以骁抬头问她,见温宴点头,他又问,“你觉得方启川能信吗?”
温宴想了想,道:“他只要不是个蠢的,应该不会投靠二殿下。”
无论什么状况,最忌讳的就是左右横跳,卧薪尝胆,也只能尝一处。
毕竟,死死盯着方启川的,不是朱晟的人,而是黑檀儿。
霍以骁笑了笑:“你有要事找我?”
温宴颔首。
她带来的消息比方启川都重要。
他们必须抓到柒大人,不然那案子就是一桩悬案了。
温宴把黑檀儿的发现说了一遍:“就在那边宅子里,除了那个柒大人,同席的还有五六人,宅子里另有差不多十余个打手,而且,黑檀儿看到了阮孟骋。”
“谁?”霍以骁挑了挑眉,“被你家大人强硬和离的那个?”
温宴道:“就是他。不知道他怎么跟柒大人搭到一块去了。”
“不奇怪,”霍以骁道,“我从江南回来,朱晟肯定会去那里打听我到底做了些什么。倒是阮孟骋,阮执的案子明明白白的,他难道也想学顺平伯来翻案吗?”
不管是做什么,等把那宅子围了,就知道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