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在么?”洸平喃喃地说,“但是她应该每天都在的啊。”
硫娜也没有因为未能见到时槻风乃而感到遗憾,她只是早庭院之中四处走动着。微微有点长的杂草上还挂着一些线球,硫娜猜想这是长裙拖地的时槻风乃留在这里的痕迹。硫娜早就留意到这间庭院的栅栏门是干净的,那一定是被经常使用过的原因。庭院石上也没有灰尘,硫娜可以想象得到一个穿着黑色蕾丝边长裙的少女收拢裙摆静静坐在庭院石上的样子。好像是被什么所驱使着似的,硫娜也收拢自己的裙摆坐在了庭院石上。小腿的地方被小小的草尖所擦过,有着微微的麻痒感。硫娜突然发现手边似乎有个什么冰冷而又坚硬的东西。
硫娜本能地就意识到了这一定是时槻风乃所留在这里的东西。本来她以为那是水杯或者是其他什么东西。但是硫娜捡起来一看,不由地发出了一声惊呼。
“怎么了?!”听到异动的洸平赶快跑到了硫娜身边。之间硫娜手上抓着一把漆黑的美工刀,在夜色之中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洸平还是在上面看到了新鲜的血迹。自古以来,人们就认为血液是人类的生命之源。像是涂料一样留存在美工刀上的温热血液就像是正在流逝的生命一般。
一瞬间,洸平将坐在庭院石上的硫娜和时槻风乃的身影相重合了起来。两个女孩都是那么安静,而又那么的神秘。但是洸平很快地摇了摇头,将自己的妄想排走。
“真是可怕的东西……”洸平想了想还是决定从收到惊吓的硫娜手中将美工刀收走,“这个还是给我吧。”
但是,洸平没能拿走美工刀。硫娜紧紧地攥着它。
“她在的!就在刚才,那个女孩在这里坐着,刺伤了自己。”硫娜一边说着,一边将美工刀对准了自己的手腕。尖锐的刀锋和白皙的手腕组成了一种怪异的画面。洸平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他觉得硫娜的话有着异样的说服力。
“但是出血量这么少,没有问题吧。”
“出血量很少,那是因为她仅仅只是划开了以前的伤口。”硫娜仔细地端详着小小的美工刀。在美工刀握柄处缠着细细密密的白色布条,布条上面沾满了斑斑点点的血迹,“那个女孩一定经常割伤自己。割伤了就愈合,愈合了之后再割伤。美工刀上这些痕迹就是证据,刚才她再次将自己的伤口割开,然后静静地坐在这里……”
随着硫娜的描述,洸平不由自主地在脑海之中勾勒出了那幅场景。
“为什么她要这样做呢?她是在痛恨自己么?或者这是某种宗教上的仪式,亦或者是自我惩罚?”硫娜紧紧地闭上了双眼,“而且,为什么她会将这把经常使用,经常刺伤自己的小刀扔在草丛之中呢?”
恍然之间,洸平想到了一个可能。
“她说不定是遇到了什么比这个更加重要的事情。于是她丢下小刀走了。”
“还有什么会比割腕更加重要呢?”硫娜喃喃地问道,“刺伤自己就是人类尝试死亡的步骤啊……”
“我明白了!是‘他人的死亡’!”洸平突然不由自主地大喊起来,“今天!一定就是今天了!今天就是听了时槻风乃童话故事的女孩消亡的日子!所以她突然走了!”
洸平开始抱怨自己的后知后觉,明明应该时刻关注着才对。没想到又有一个少女步上了妹妹的后尘。
“有什么线索么?”这个时候,硫娜的声音倒是显得出奇的冷静。多亏了这个,洸平才能继续正常地思考。
“我好像在前几天见到了一个女孩,她脸上的表情就像是要死了一样。那种阴郁和苦恼的气息看着就觉得可怜。难道是她?”洸平说道,“但是我上前搭话之后,那个女孩对我充满敌意。我们之间没能构成什么像样的对话。”
“您还记得那个女孩制服的样子么?”
“那倒是还记得……但是我不知道那是哪里的制服。”
“不要紧,请您说一下那个制服的特点。”
硫娜认真地从随身背的小包之中掏出来了一本日记本一样的大本和一支笔,简单地根据洸平的叙述画了起来。出乎洸平意料的是,硫娜的画工远远超过了她这个年纪的女孩的一般水平。在几次修改之后,硫娜画出了一个和洸平印象非常接近的草图。
“这是一间附近的中学。”硫娜瞧了一会儿之后说道,“如果时槻风乃是拖着长裙走过去的话,洸平先生骑着车应该能追到。请您拖着我去吧。”
“那我们现在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