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不知道……只看见那天有好多人……好多人不由分说地冲进来……硬说是我明达偷了钱……然后……然后就……”冷思兰抬头看着苏父,大哭,悲痛不止的模样,声音哽咽起来,一直趴在李明达身上抽泣不止。
“是谁?是那帮龟儿子干的?”见着自家大哥就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苏父声音突然间高亢了起来,晃着冷思兰的胳膊问道。
“我……我不知道……”冷思兰微眯着眼,像是受了极大的刺激,“那帮人不知是从哪里来的,进门就对明达动手,明达……明达是活生生被打死的……呜呜呜呜……我的明达怎么就这样死了……死的好惨啊……”
……
苏父痴痴地站在李明达的尸体面前,看着一个活生生的人就这样变成了一具尸体,恍惚不止一点。
指间还夹着半未燃尽的半截烟蒂,那种做古老的叶子烟,便宜够味。
怎么会这样?他试图闭了闭眼睛,幻想着眼前的这一切都是错觉。
可是,当他在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个一动不动冷冰冰没有半点呼吸的人还是躺在那里,没有一丝生气。
“嫂子,你知道那群人是从哪里来的吗?”苏父站在那里,表情淡漠地问道,带着些迫切,他很想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
“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甚至连明达的那笔钱怎么来的都不知道……”被苏父淡漠的表情下了一跳,冷思兰眼睛下意识地躲闪着,低下头去不再看苏父的眼睛,愣愣地说道。
昏暗不清的房间,苏父看不清冷思兰脸上的表情,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很是无奈。
他不知道这事从何谈起,不知道该怎么办。那时候的苏父远远还不是现在的苏父,也只是个刚出社会不久的青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好友的死讯,却摸不出一点方法。
“嫂子,我们报警吧。这世上还是有王道的,不能让那群人就这么溜之大吉!”苏父提议,除了依赖法律,他找不到别的方式来解决这个问题。
“不行!不行!”冷思兰的表情在苏父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变得激动起来,连连矢口否认。
苏父静静地站在原地,嘴边牵起一丝不解,“嫂子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不应该报警吗?难道嫂子想让大哥死的不明不白吗?”
“不是,当然不是,我……我只是……”冷思兰在房间里来回独步,全身都开始抖动起来,指尖都是微微地颤抖,嘴巴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这事不能报警,一旦报警的话,那笔钱我们是还不起的!对了,明达不是给了你们一笔钱吗?你们的那笔钱呢?能拿出来补上漏洞吗?”
这话说的苏父一下就心虚了起来,站在那里不知所措。那笔钱早就被他用去给千涵治病了,那里还还得清啊?
冷思兰看着苏父发神,嘴角弯了弯,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可苏父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完全没有注意到冷思兰的异样。
“那笔钱都被我们花了,那里还还得清啊?况且那群人的来历我们都不知道,上那里去查啊?说不定还会惹祸上门,这从古至今一直都是官官相护,我们这些平民百姓那里有地方伸冤啊?”冷思兰看着苏父的发愣的样子,抓住苏父的弱点继续循循善诱。
苏父被冷思兰这样一说,心里就更加慌乱。倒不是他怕死,而是他害怕这事牵连到涵儿,涵儿还小。
他可以让自己设险,可不能让涵儿设险啊。
你看,每一个人都有自己想要去守护的人,在对的和自己的私心间,应该选择哪个,有谁说的清呢?
如果是我们自己,又该作何选择呢?
“可大哥的死就这样作罢了吗?这世间还有没有天理了?”苏父站在那里,轻声地问道。
冷思兰向前迈了一步,挑了挑眉,直愣愣地看着苏父,冷冷地问道,“难不成你想追究到底?把小涵也牵扯进来?”
苏父脊梁骨一凉,突然发现自己变得连自己都不认识了,以前他都自诩自己是正义的,可正义到底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