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堂闻言,一脸不乐意的摆手让小厮下去准备点饭菜,小厮呲着牙乐呵呵的下楼,海堂把门开大了还是跟吃了屎的表情一样的打量着屋里的设施桌子椅子都是旧的,也就不说啥了,当目光扫到那屋里唯一一张床的时候,面上一顿,那皱着的脸也慢慢舒展了,看到一边正在开窗子拉窗帘的徐子阳,舔了舔唇角,犹豫道:“那个,书呆子。”
徐子阳拉开窗帘,也没在意他叫他书呆子,回头一脸淡然:“怎么了?”
“这就一张床。”海堂眨眨眼。
徐子阳看了看那铺着白床单的大床,目测了下长度和宽度,看了看二人身形,虽然海堂个头比自己高点,但是,身材修长,沉吟道:“可以睡得下的。”
海堂:“。。。。。。。”
揉了揉额角,海堂想了想还是没说,转身将身上的大衣取下来,挂到门口的衣架上,衣架也是长时间没用,大衣的分量都能让其发出吱呀的声音。
“你自己可以收拾吗?我下去拿吃的东西。”徐子阳没明白海堂拿沉默揉额角是什么意思,索性也没多想,就打算下去看看饭菜好了没。
海堂在下了火车就将两个手下打前面先走,以免人太多引起注意也不好,所以现在身边就剩下了一开始带上的拖油瓶徐子阳,不过好在徐子阳虽然是个书呆子,但是一路上也是能提能抗,还能闲暇时说段书打发无聊。
听着徐子阳走出去,海堂给他新置办的皮鞋踏在木地板上发出的空洞声越来越远,海堂吐了口气,看着那张床,有些郁闷。
就在这时,突然身后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在空荡荡的房间里发出很响的声音,海堂只觉得肩膀上一阵冷风刮过,有些冷,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
原来是窗子开的太大了,起风了。
拉了拉衬衫上的领带,海堂把走过去把窗子关了关,别说,这西北的风就是和东北不一样,干冷干冷的。
虽然屋子里还是有霉味儿,但是通通风之后,还是好了很多,海堂把随身的东西收拾了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按了按床,还行,不硬,就是一屁股坐上去还是会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
“小爷我这是造的什么孽啊,跑到这荒山野岭的地方,真他妈没事找事。”屁股下面弹了弹之后,确定这床不会塌掉,海堂碎碎念着仰躺在床上,看着有些脱皮的天花板上孤零零的灯,昏黄的灯光此时也起不了视觉效果,带不起一丝温度。
海堂想着饭菜还得过一会,走了一天,还是先打个盹儿再说,就这么想着,眼睛也困的厉害,就索性闭上了。
也不只是窗子没关严实,或是怎么的,浅睡中的海堂无意识的将衣襟拉了拉,环着胳膊抵挡寒意。
“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
绵长孔洞的声音伴着丝丝凉意,缠绕在床上浅睡中的人耳边,睡梦中的人眉梢微微一皱,而那声音,却是渐渐清晰。
“栏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卷帘天自高,海水摇空绿。海水梦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风知我意,吹梦到西洲。。。。。。。。。。”
那女子轻轻悠悠的小曲声缠绕在耳边,仿佛那唱歌的女子就在耳边耳鬓厮磨,一点冰凉的触感划过鼻梁从侧脸滑下。。。。。。。
“谁?!”
海堂喘着粗气从床上一跃而起,警惕的看着四周,右手往脸上一抹,果然有一点水渍,而那清冷的声音,却是亚然而止,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海堂惊魂未定的往屋顶上看,昏暗的灯光并不能看到什么东西,而窗外的风,夹杂着干冷,吹得白色窗帘鼓鼓的,隐约能听见远处的雷声,像是要下雨。
打开门,海堂一手扶在栏杆上,心里有些莫名的害怕,他不是胆小的人,但是从小就跟着自家老爹跑生意走遍大江南北的他,却是对淮南那边的风俗颇为忌惮,他亲眼看到道士赶着死人的尸体在大街上走路,那是他对不明事物的第一次接触,而那民间的传说,也加固了他对未知的莫名恐惧。
当徐子阳端着托盘从楼下上来的时候,海堂正靠在门口的栏杆上抽烟,徐子阳眉梢皱了皱,海堂不是不抽烟,但是想这么一脸愁容的抽烟,他倒是这些天来第一次见。
“怎么了?”徐子阳端着饭菜问道。
海堂吐了口烟,舔了舔唇道:“楼下有没有退房的?”
“没有。”徐子阳老实道,这几天住房紧张,他俩也是正好赶上了最后一间,刚才楼下来的要住宿的人都是一脸愁容的商议着打地铺也行啊。。。。。。。“这间屋子我看着挺好的,你不满意?其实出门在外,就不要讲究那么多了,再说,也就这一晚,少爷,将就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