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少,李将军已经解决了,你放心。”海堂道:“仵作都是见过大场面的,这点小事还不至于吓着他。”
“嗯。”贺庭歌点点头,他就是怕原本闹鬼刚结束,又来个尸体不翼而飞,闹得军中人心惶惶。
傅清城带着银丝手套,拿着一枚银针去沾了地上的毒血,丢在一边的水盆里:“穆岚今天下午就能到,他来就知道这是什么毒了。”
“你也不知道?”贺庭歌有些意外,他以为傅清城知道。傅清城拿着银针在水里搅了搅,闻言转过头笑道:“我又不是神仙.....”
贺庭歌心里软了软:“好吧,我们等穆岚过来。”之前他给穆岚写得信,估计了下时间,差不多也就这两天了。
海堂却是苦了苦脸,穆岚要来啊......
事后,傅清城原本要走却被贺庭歌拉住,傅清城回眸看着欲言又止的贺庭歌,眉梢动了动:“怎么了?”
“清城。”看着傅清城平静的脸,贺庭歌上前走了一步,手上一用力,带着傅清城拥进自己怀里,低沉的声音就响在傅清城耳侧,而贺庭歌收紧的手臂却是抱的他有些喘不过气。
“枫羲?”傅清城感觉到贺庭歌似乎有一些不对劲,没有挣扎,只是抬手安抚的轻轻拍了拍贺庭歌后背,而贺庭歌却在傅清城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震了震,虽然轻微,但是傅清城却是察觉了。
贺庭歌心里说不出来的苦涩,这一声枫羲到底是叫谁?为什么明明这个人就在自己怀里可就是觉得下一秒就不再属于他,傅清城那声枫羲叫的,到底是不是他,他根本不知道,他本来只是觉得,自己就是贺庭歌,用着这副身子,用着这个名字,他就是如假包换的贺庭歌。
可是,傅清城不是,在傅清城的记忆里,贺庭歌是一个完整的,有童年,有少年,包括现在的他,都是傅清城脑海里那个完整的贺庭歌的一部分,只是一部分。
他对傅清城的记忆只有这两年,上次那个梦,他至今都不知道那到底算什么?傅清城和贺庭歌那么小就认识,今天傅清城提起曾经去靖王府......那个自己根本不知道,不了解的贺庭歌,才是傅清城心里真正的枫羲吧。
“怎么了?”傅清城感觉到贺庭歌的不安,轻声问道。
“清城,如果,我不是你的枫羲,你会不会离开我?”贺庭歌埋在傅清城颈间,呼吸着熟悉的清冷气息,闷声说道。
傅清城放在贺庭歌背上的手顿住,良久没有回答贺庭歌的话,也不动,就这么僵着。
贺庭歌直起身,看着近在咫尺的人,傅清城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一双清亮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贺庭歌握着傅清城肩膀的手有些发颤,他想全部告诉他,他不想再顶着这张皮,这个名字,充当傅清城心里那个人,他想告诉傅清城,他只是贺庭歌,不是其他什么人。
他从来不是个把什么事都较真的去做的人,可唯独这件事不行。
“清城。”贺庭歌垂了垂眼帘,夜风透过门缝吹进来,竟然让他觉得有些冷:“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傅清城没有出声,贺庭歌也不等他说什么,拉着他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你听我说......”
“贺庭歌。”贺庭歌还没说完的话被傅清城开口打断,贺庭歌收声抬起眼睛看他,傅清城一向温和的脸上带着一丝寒气,贺庭歌竟是心里一颤,下意识的握紧原本就没松手的傅清城的手腕。
“你一定要分的这么清楚吗?”傅清城清冽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那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
“清城,我不想骗你。”贺庭歌深吸了口气。
“你骗我什么了?”傅清城反问道:“你觉得没有告诉我你的来历?还是你根本不是小时候那个贺庭歌?”
贺庭歌闻言愣住,眼睛看着傅清城漏出一丝难以置信。
“你要说的故事,我来替你说吧。”傅清城道:“有一个人,突然有一天早上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周围的人都是没有见过的陌生人,但是这些陌生人却是认识他的样子,他很困惑,他发现自己变小了,年轻了好几岁。”
贺庭歌没有出声,认真听着傅清城说。
“他戒备,他觉得是别人害他,后来他遇到了一个讨厌的臭小子,那小子让他叫他师叔,他很生气,还骂脏话,可是,他很想知道自己的困境,就去找那个讨厌的臭小子。”傅清城唇角微微勾了勾,继续道:“可他不知道,那个臭小子其实是在诓他,因为他和那个臭小子童年时的一个小伙伴很像。”
“世界上可能真的有什么奇怪的力量,让这个人产生了时光错乱的感觉,也或许,他真的是来自某个不熟悉的时空,但这些改变不了那份熟悉的感觉。”傅清城看着贺庭歌的眼睛,静静道:“我一直都没有办法解答你心里的疑惑,但我觉得那并不重要,我觉得你还站在我面前就够了。”
“或许你介意。”傅清城看着贺庭歌有些纠结的眉头,声音温和了一些,伸手拂上贺庭歌的眉头:“那我们可以忘掉那些,反正,我和你在两年前也没有什么交集,你一直以来介意的那些,其实本身没有多大意义。”
贺庭歌看着傅清城手指上那个琥珀色的玉戒,那是他亲手戴上去的:“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什么?”傅清城柔声道:“奇怪你那天晚上说的那些?”
贺庭歌不置可否,他知道傅清城听到了,不然也不可能说出之前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