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同意的。”贺庭歌沉声道。
傅清城依然磨腻着酒杯上的瓷纹,一杯酒还是满满的:“皇帝下旨呢?”
“随便他,难不成还要绑我去拜堂?”贺庭歌无所谓的摇头道:“要怎么折腾随便他好了,胳膊腿是我自己的,他想拧就来试试好了。”
傅清城闻言倒是笑了笑,还没说什么,贺庭歌却是站起来道:“出去走走吧?”
“好。”
该来的总会来,傅清城看着身前半步之外的背影,目色沉了沉,避开那些让心心烦的话题,二人走在街道上,相谈还是愉快的。
傅清城紧走几步走在贺庭歌身侧,月光下的两个身影笔直修长,抬头看了看天上的弦月,傅清城掐指一算,道:“这么快就初七了。”
“恩?”贺庭歌回头看傅清城:“怎么?有事?”
“对啊。”傅清城一点头,随即微微一笑,道:“跟我来。”
此时的慈安寺已经关门,门前的两个灯笼在风中微微晃动着,而这两人似乎都没有敲门的打算,傅清城脚下微微一点,人已经站在院墙上,向着下面的贺庭歌招招手。
贺庭歌微微摇头,也轻轻跃上去,跟在傅清城身后几番周转,躲开几个巡夜的小和尚,最终在寺院西边的院墙上停下来,院中高高挂起的灯笼照亮了院中那颗粗壮的树上层次不齐的红丝带,还有随着风晃动,相互碰撞而发出清脆撞击声的小木牌。
“明日就是七巧了,这几天忙着倒是忘了这事,好些签文都没写,麻烦王爷帮我研磨,能赶几张算几张吧。”傅清城一面轻轻推开禅房的门,一面轻声道:“答应了方丈总不好耽误的。”
贺庭歌挑挑眉梢倒是没有异议,点了屋中烛火,笔墨纸砚俱全,傅清城裁了红纸沾了墨心里没有多想就在纸上写起来,这些东西写了几年早就烂在心里。
贺庭歌研着墨,看着傅清城手底清秀的字体,大都是祝愿有情人终成眷属之类的,有些是诗经里的句子,此时正写了一个“世”字,便不知不觉跟着念道:“世间安得双全法......”
傅清城手一顿,眉眼一抬,原本心里想好的词句没有写下去,倒是顺着贺庭歌的话写了这句,完了之后回头看贺庭歌,示意继续。
贺庭歌眨眨眼,他也就是闲的无聊跟着念了一句,见傅清城等他开口,便下意识道:“不负如来不负卿。”
傅清城闻言眼睛一亮,手下生风,几笔写完,满意的看着手中的红纸,道:“想不到小王爷还有作诗的天分。”
贺庭歌哑然,看傅清城的眼神,慢慢回过神来,才意识到这年代还没有人读过仓央嘉措的诗,自己也不过是偶然一次机会看到过这句也就不知不觉记下来了。
“继续。傅清城提笔而立,等着贺庭“作诗”。贺庭歌尴尬的抽了抽嘴角,心里摸索着曾经在学堂里那个老头教他们摇头晃脑背的那些东西。
艰难的吐了几个句子之后,贺庭歌投降道:“不行了,功力不够,小师叔还是您自己来吧,我还是做点别的比较好。”
说罢便放下研好的墨,去看禅房里其他东西,傅清城只得叹口气耸耸肩。
贺庭歌吐了口气,果然,诗词歌赋还是要背的,不然真是“书到用时方恨少”。手里摸到一些木牌,整整齐齐挂在禅房一侧的墙上,木牌后都是绑着红丝带,木牌都是新制的,还带着一丝木头的味道,看来是为明天准备的。
想到院中树上挂的牌子,贺庭歌眼睛一亮,回身到书桌上拿来只笔,沾了墨,从墙上拿下两个牌牌,唇角微勾手起落下。
“呐,写我的名字。”贺庭歌伸手到傅清城笔下,手里是干净的木牌。
傅清城愣了愣,头也没抬,就着贺庭歌的手写了名字,之后又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写签文。
贺庭歌满意的拿着手里两个牌子往门外走。
傅清城微微抬起头看了眼贺庭歌的背影,摇头笑了笑,只是手指摸到那张写着“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的纸条时,手指微颤:“不负如来不负卿......”
鼻下突然一阵温热,傅清城眉头一皱,连忙抬起手,但也没防住一滴血抵在手中的纸上,感应到贺庭歌的气息还在院子,便匆匆将沾了血的纸条塞进怀里,顺手将袖子故意在砚台中沾了一下,手指上也沾上墨水,这才一闪身来到水盆边上,匆匆洗去鼻下的血迹,确定不再流血了,才将袖子沾进水中,正好贺庭歌进来:“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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