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曹任远一把丢开斥候衣襟,破口大骂:“谋反?要反早反了,这他娘的就是陷害,皇帝眼睛被狗屎蒙了吗!”
“这简直是信口雌黄!”薛老正走进来就听到斥候所述,顿时气得胡子都歪了:“王爷怎么会是那种人?”
“不信,老子要去京都!”曹任远一把摘了头上的头盔让地上一扔:“妈的,谋反?老子反给他看看!”
“都给我住口!”贺庭歌猛地一拍桌子:“都坐下!”
一时间倒真的安静下来,就连曹任远看着贺庭歌冷若冰霜的脸,顿时也收了口。
海堂显然还没反应过来什么叫靖王要谋反,此刻见贺庭歌一张冻死人的脸,顿时踩着沙盘越过来:“小王爷,这到底算什么事儿?”
“什么时候的事?”贺庭歌沉着脸问斥候。
“刚刚传来的消息,应该就是这两日。”
“你们都给本王安分的呆着,谁都不许擅自离职,我亲自回去。”贺庭歌直起身来沉声吩咐,曹任远欲说什么被贺庭歌冷冷扫了一眼:“谁要是敢抗命,军法处置!”
“小王爷!”李悦皱着眉头道:“此事颇有蹊跷,王爷定是被人陷害,您若是此时回去,当要小心。”
贺庭歌瞥了一眼李悦,他知道李悦是皇帝的人,不过看他这样子,也没料到会发生这种事,贺庭歌只是点了点头,随后沉着交代军中事物,再次强调不可轻举妄动。
跨上紫云亭,海堂也尾随骑着朱雀跟上,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赶回去,但愿来得及。
“小师叔他们在京城,但愿情况不会太糟。”海堂心念着道。
贺庭歌闻声没有说话,他总觉得,这事没那么简单,傅清城......真希望你与此事无关。
“小师叔.......”徐子阳欲言又止,手里一个托盘,上面是一顶乌沙,乌沙下是紫色的官袍,上面绣着白鹰,二品官阶。
傅清城靠在椅背上,手里的折扇被打开再合上,再打开,再合上,目光随着折扇的开合逐渐变得有些冰凉,听到徐子阳的话抬起眼皮扫了一眼徐子阳手里的东西,冷笑一声,厌恶的目光丝毫不加掩饰。
“师呼~”小腿被人抱住,傅清城低头看着腿边趴着的小懿欢,正仰着脸一双大眼睛蒲扇蒲扇的眨着,水灵灵的,嘴巴里还有没嚼干净的点心碎末。
傅清城心里一酸,伸手把懿欢抱在怀里,修长的手指擦去懿欢嘴角的碎末,肉呼呼的小脸笑眯眯的伸着小手抓住傅清城的手指玩,一边嘟囔:“舅舅......”
“懿欢?”傅清城揽着懿欢,轻声道:“想舅舅吗?”
“想,大舅舅都不要懿欢了吗?”懿欢奶声奶气说:“外公也不要懿欢了......”
“没有不要懿欢......”傅清城柔声道:“师父养你好不好?”
“好,可是,懿欢好想大舅舅......”
傅清城看着懿欢漆黑的像是黑曜石一样的眼睛,一时噎住,靖王府所有人,一百三十五口全都入狱,贺庭礼在所难逃,他还记得当是贺渊听着圣旨时那疯狂的大笑声,而贺庭礼却是平静的端着圣旨,道一声:“谢主隆恩。”
“还有多久?”傅清城轻声道。
徐子阳眉头微皱,道:“三个时辰。”
但愿,贺庭歌你不知道,等我给你解释......傅清城看着门外的天,嘲讽的笑了笑:他会听你的解释吗?
“小师叔。”徐子阳沉声道:“这事是不是太荒唐了,您真的就不打算查明真相?小王爷若是回来,您怎么交代?”
“实话实说。”傅清城淡淡道。荒唐?这岂是一句荒唐就能形容的事?查明真相又如何?真相是什么,谁比谁更清楚,至于和贺庭歌交代......
傅清城冷笑一声,那就让他恨我吧......
京都一向是繁华的城市,平日里擦踵磨肩也不夸张,只是今日格外拥挤,宽阔的大道上挤满了百姓,争先恐后额伸长脖子看着大道中间被囚车押解的靖王府众人,议论声一**过一轮。
“靖王怎么会谋反?”
“是啊,这么多年,靖王一直在边关打仗,怎么会做这种大逆不道的事?”一个老汉扒着守卫的士兵的长矛愤愤道。
“这事也说不好,靖王手里握着七十多万北疆军,要起兵谋反还不是一句话的事。”一个青年道。
“就是......”一些好事者就这个话题争论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