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风!”柳家奶奶摸起一张牌来,看了一眼随手打了出去。
“碰一个,一条!”张大爷眉开眼笑的把那张东风拿到自己面前摆放好,然后打了一张自己不要的牌出来。
“你碰啥就碰,我还没说话呢,胡了!”菜市场里卖了一辈子猪肉的郑大爷,嗓门一如往常那般的大。将张大爷面前摆放好的东风拿了过来,然后摊牌。
而我,则是笑眯眯的看着眼前这三位大爷大妈,陪他们打着麻将。
“给钱给钱!”郑大爷等我们验牌无误之后,伸出手来索要着“赌资”!
一张张面额一亿的纸钱摆放到郑大爷的面前,只见他眉开眼笑的将纸钱都收入囊中。
“时间到了,我们该走了!小凡,谢谢你陪我们打牌。”郑大爷抬头看了看钟,招呼了一下身边的柳家奶奶和张大爷,三个人站起身来对我笑眯眯的道着谢。
“都是老街坊,举手之劳而已。”今天是中元节的最后一天,我在陪着三个趁着鬼门大开的时候溜出来散心的老街坊们打牌。而现在,时辰到了,牌局该散了。
“散了散了!”老几位将刚才在牌桌上赢的钱掏出来放到我面前,冲我点点头转身向门外走去。
“小凡,早点找个对象成个家。”柳家奶奶如同在世时那般关心我,临走时回头对我嘱咐道。
闻言我冲柳奶奶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我叫程小凡,养父叫程真一。我是个弃婴,被他从外面捡回来的时候,差不多只剩下半条命了。是养父一手一脚把我从鬼门关前拉了回来。养父在城里开了一间白事铺子,什么是白事铺子?就是专为死人服务,卖些花圈香烛。帮人唱个道场,写点悼文什么的地方。养活我这个倒霉孩子倒也不是件困难的事情。
虽然白事铺子多,可架不住每天都有人死。只要死了人,养父的店铺总会有一些生意上门的。而且但凡到白事铺子里来的人,基本上都不会去为那三块两块的小钱还价。况且他除了是白事铺子的老板,本身还有另外一个身份,他是个道士。一来二往的,有知道他底细的人家家里办个丧事什么的,也会来找他去唱唱道场。灵不灵没人追究,人们大多只是求个心安罢了。日子久了,养父的这间白事铺子倒也在城区有了一些名气。
打小儿,他就把我当亲儿子养,当关门弟子来教。二十多年来,我也算是得了他的真传。我的养父一辈子没有成家,用他的话说就是干他们这行的,都会落个五弊三缺的下场,他不想连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