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儿。”
聂音落听见这样的声音将要下山的脚步一顿,抬眼看去,果然是她曾经发过失这一生都要与之不死不休的人。
只是,她现在着实是无甚心情与他纠缠。
紫微枪不在她身边,她也不愿意用其他的东西来和他决一死战。
既是聂家人,便用聂家人的方式来解决问题。
“你怎会在此?”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然而却再也不是记忆中清冷却也活泼的样子了。聂音灏心中苦涩,想要解释些什么,却是最终放弃。
解释什么呢?说他是因为被人利用才差点害死她?说他自己太过懦弱所以一直不肯相信事实?还是说他当了那么多年的无殷早已把自己当成了真正的无殷?
这些,她都知道。可是却是没有任何用处了。
他害了宋临照,害了聂恒,害了宋国不下百万的百姓,更是,害了她。
她怕是这一生都不会原谅他了,可是他还是想最后看她一眼,毕竟这世上,他只剩下她了。
“落儿,我……”
聂音灏的话还未说出,聂音落却是不愿再听,只绕开他径自离开了,全然不顾他身上那已经破的不成样子一看就是经过了不止一场恶战的衣服。
她一直都会医术,哪怕是隔了这么远的距离,聂音落也是可以看出他受的内伤,但既然伤不到他的性命,她也不想再管。
只是在她临走之前却还是对着聂音灏说了一句,“你最好不要现在就去寻死。待得来日拿出你我二人的紫微枪再一绝死战,我心才安。不死不休这一句,可不是我聂音落的戏言。”
聂音灏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心中不知是何滋味,他是真的想就这么死了吧,以一死来了结一切,可是无论是孙妙,还是江晓巽都是为了他方才芳华早逝,他怎么可以那么轻贱自己的生命?
此次前来,也不过是想借落儿的手,一了百了罢了。
只是他却没有想到,她竟是不愿在这个时候取他性命。
若是两把紫微枪决一死战方能让你心中痛快一点,我又有何不应呢?既然你想用那样的方式与我不死不休,那我便等着你就是。
聂音灏心中这般想着,终是在抬头看了一眼那山上的屋子之后,便转身离开。
落儿,我待你来找我。哥哥的落儿,死妖孽的小丫头,我等你。
眼看了一场不知怎么回事的戏的安遥在聂音灏走后长舒了一口气,好险,她差点以为她要被发现了。
不过,那个带着面具的人是谁呢?该不会是夜国失踪的封远侯吧?这两人明显就是有故事的样子啊,到底是什么呢?
安遥在脑中脑补出了一堆虐恋情深相爱相杀的故事,后来才发现这些好像都跟永安郡主沾不上边,毕竟谁都知道永安郡主的蓝颜知己是名满天下的瑾彧公子,这位封远侯可是郡主的死敌,他们之间,应该是不会有那样的情意的吧?
只是安遥越想就越觉得不对,脑中又不知脑补出了什么东西,良久之后才想起来自己跑出来的目的。
可是,永安郡主这个时候已经没影了啊?她还要去哪找她啊?
这么一想,倒是把刚才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给抛在了脑后。
只是她却没有想到,她所以为的胡思乱想其实还是一小部分猜对了的,这样的脑补能力若是让九天之上的蓝倾若知道,说不定还会把她直接给接上去让她帮她完成司命的工作呢。
毕竟,司命的命格簿,真的十分需要这样的人才来撰写啊。
安遥正想赶紧下山努努力说不定可以追上永安郡主的时候,一个青衣少年出现在她面前。
“我姑姑定是回了沧獠山,你可是想去找她?”
安遥应声看过去,只是一眼便是愣在了原地。
这是谁家的少年郎?竟是这般好看。
一身青衣,让他如雨后青竹一般,挺立于世。只一眼,便会被他身上的风华气度所慑,沉浸其中。
安遥自认为自己是见过世面之人,参加宫宴的次数也不少了,那些长安城里的所谓青年才俊更是见过不知凡几,但是却无一人能有面前人的气度,这般的傲然于世,却又潇洒自如。
“你,是何人?”
看到少年眼中的戏谑之意,安遥这才发现自己竟是不知何时便看呆了去。她想要说些什么,但是一向能言善辩的巧嘴却在这一刻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只能满脸涨红的吐出这么一个最为普通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