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临照就等她这句话呢,闻言笑容又深了几分,“当然,我们当然知道你十七了,但是面对一个身板跟七岁的小女孩一样的人,我们还真是没办法忍住不关爱你一下。”
江晓巽正要炸毛,无殷便是止住了。“够了,瑾彧公子,你今天来此,不是为了给我义妹找不痛快的,请你继续说下去吧,这次我们都不会打断。”
宋临照耸耸肩,他要的就是这句话,不然一个小姑娘一直在耳边叽叽喳喳还真是烦,特别是,那小姑娘还不是她家落落。所以,消失许久的毒舌,再次出现。
“无殷,这些事情确实好查,也说明不了什么。可是我和落落却是都想知道,你在伤好之后的一段时间里,并没有回夜国,反而是去了燕国,这又是何故?”
无殷声音依旧是毫无波澜,“没有原因,那时我还不确定要不要回去做太子府的长史,因此随意走了走而已。”
“是吗?可是似乎你这随意走走,却是走得有点远。当时妙手神医也随你出了医谷,你们两个当时应是同行。碧落宫能查到这儿,自然也能查出那妙手神医在岷阳与宋苻会过面,似乎还找到了什么东西。那东西,不是别的,真是离思蛊。”
宋临照见他们两个都不再说话,便继续说道,“宋鸢是巫族的后人,她在制蛊方面的天赋我还是后来才知道的,当时她便是制出了一个离思蛊,但是好像有所缺陷。
可是宋苻却是迫不及待地拿走了,而你,当时应该不是自己去的岷阳,反而是被他们带去的岷阳。因为,离思蛊在培育出来之后的十二个时辰之内如果不种入人体便会死亡。
所以他们顾不得这蛊有缺陷,却是直接给你种下了。可是你种下这蛊之后,应该是生过一场大病,被妙手神医治好,后来才离开岷阳打算回夜国。
三年之后,你又和妙手神医同时出现在岷阳,这个时候,你被植入的记忆应该还不稳,所以经常会头痛。而那位妙手神医,虽然只会因为还人情而治疗他人,却是不知为何在你找上门去之后又打算再帮你治疗一次。
而这次,便是把宋鸢新培育出来的没有任何问题的离思蛊,重新中到了你的体内。从那之后,你便很少头疼了。当然,也更加坚信自己就是无殷,反而,与聂音灏毫无关系。”
无殷被宋临照的这些话说得一惊,的确,他说的都是事实,当年的确是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也确实是在那次去岷阳之后,变得更加确信自己的身份的,只是,这也不能说明他便是聂音灏,体内就有离思蛊吧?
“那个死妖孽,不,我三哥,他每次用枪的时候,总是要抓住长.枪的下方三分之一的部位,不多也不少,分的十分清晰。而在他出枪的时候,也是必须要先震一下枪身,据他说,这是为了更有气势。在战场上,他从来不屑于用阴谋诡计,但若是用了,却是必胜无疑。‘兵者,诡道也’这句话他虽然赞同,但却依旧要么不让任何人知道他的打算,要么便把自己的打算完全放在对方面前,堂堂正正地打败对方。”
聂音落终于没有打算让宋临照来帮她面对这件事,而是自己亲自面对。
她看着无殷,一字一句把聂音灏的习惯说了出来,“那些只是在战场上的。你有些东西控制得很好,但是习惯不是那么好改的。很多时候,你都会在无疑间做出那样的动作而不自知。
你或许会说这些都是巧合,但是还有一些生活上的习惯,你可以试试看是不是这样。
他最爱的茶是雨前龙井,他最爱的颜色是红色,他最惯用的兵器是长.枪,他下棋的时候喜欢执白子,他不会束发,无论怎么学都学不会,只能让身边的人帮他,他喜欢竹子,一个与他浑身上下都不搭调的东西。”
聂音落说到这里,突然有些难过,这么多事情,他的喜好,她以为她早就忘记了,可是原来她记得这么清楚。
无殷带着面具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可是刚刚,他的身体却是晃了一下。
“他最喜欢的,是欺负我这个妹妹。当然,每次都是嘴上说说,却从不会真的欺负我。我幼年时不能习武,只学了轻功,他每次跟我比轻功的时候,总会在最后关头踩到什么东西而落败。他从来不像其他人一样叫我落儿,也不像子卿一样叫我落落,他只叫我,小丫头。”
聂音落的话音落下,江晓巽和无殷都是愣住了。
许久之后,江晓巽颤抖的声音方才响起,“你说,他叫你什么?”
聂音落没有看她,只是把目光盯在无殷身上,“他只叫我小丫头,不为别的,他只是觉得别人都叫的那些称呼太简单了,他总是不一样的。小丫头这个词,与其说是叫我,倒不如说是叫他的妹妹。”
江晓巽身子也是一颤,直接便坐到了椅子上,仿佛是受了什么打击一样。
“他,原本也这么叫我。”
良久之后,江晓巽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然后,所有人都怔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