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淑把手里的纸巾揉了个碎,冷眼盯着罗抿良毫不遮掩地嘲讽,“你罗大会长清高,拽着裙带往上爬,不食人间烟火生怕俗物脏了你那干净的手指头。既然这样干嘛等小雨死了之后年年买花儿去恶心小雨?你不是不谈钱吗?烧个狗屁的纸钱?!”
从不说脏话的平淑都爆了粗口,廖越安当然知道她这些年替谢雨憋屈坏了。
罗抿良别开脸,声音低沉,“我知道我对不起小雨。”
“对不起?对不起值几个钱?上嘴唇儿下嘴唇儿一碰一句‘对不起’就出来了!”平淑的声音尖锐得让人难以接受,“你当我会天真地认为你罗大会长真的是被逼无奈?那女人是个脑瘫,不会生育,所以你被老会长招了上门女婿照顾她。小雨辍学时你跟小雨说什么来着?等你在三合会站稳了脚就接小雨和你们的孩子,结果呢?小雨等来的是什么?男人不要她了,还夺走她的孩子!你究竟懂不懂孩子对于一个女人的重要?孩子就是女人的天女人的命!你连小雨的天都捅了命都夺了,这会儿假惺惺地说对不起?”
罗抿良的拳头握得直颤。
平淑的话句句捅在罗抿良心头,廖越安都听不下去了,“平淑,够了,你不明白良子的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平淑冷冷斜着廖越安,“他身不由己,你廖越安廖大堂主也身不由己?你们可真不愧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娃娃失踪,小雨要疯了!我们一起厚着脸皮去求你,让你告诉姓罗的,借用你们的渠道一起找娃娃。你当时是什么反应?一张嘴皮子说得天花乱坠,连奥斯卡影帝都比不过你!结果呢?娃娃分明就在你们手里,你透漏一个字没?说一句让小雨放心的话没?小雨找了自己儿子整整九年,你们放一个屁没?!罗抿良,廖越安!你们是男人吗?你们有心吗?你们的良心全tm喂狗了吗?!”
廖越安的脸色也发白,再说不出一个字。
“你怎么知道、御御是我带走的?”罗抿良声音低沉,却是精准地抓住平淑的话不放。
“别御御、御御地叫,小雨只给她的儿子起了娃娃这一个名儿!”
“平淑,”罗抿良的声音暗带着隐忍的急切,“告诉我你是不是见过御御?他究竟在哪儿?”
“你竟然来问我?娃娃是被你带走的你竟然来问我娃娃在哪儿?!”
“你不知道他在哪又是怎么知道是我带走御御的?”
“罗大会长,你可真是位置越坐越高、看人越来越低!”平淑冷眼嗤笑,“娃娃是谢将军的外孙,是我顾大少奶奶最疼爱的宝贝疙瘩,整个a市谁敢打他的主意?娃娃刚长到可以进幼儿园的年龄就失了踪,等到小雨人不行了偏偏凑巧回来了!小雨一去娃娃又不见了踪影,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儿?!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不就因为那个女人给你生不出孩子嘛!”
“我没碰过她!”罗抿良失控地低吼。
平淑被这话慑得明显一愣,但也只是一瞬间,“是,你罗大会长眼光高,怎么会看上一个脑瘫?再说,你碰过没碰过谁知道?”
罗抿良气得浑身发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一字一句说清楚,“除了小雨,我没碰过任何女人!小雨走了以后,御御就不见了,我找了他十年了,这次真不是我带走了御御!”
“你跟我说这个有用吗?别说娃娃不想见你,就算小雨活着,她也不会再想见你!”
罗抿良的脸色一瞬间煞白。
“妈。”一直沉默不语的顾知航突然轻声打断平淑。
门被打开。
平淑的眼中不自觉闪过一抹慌乱,生怕首扬听到什么不该听的。她虽然恼恨罗抿良,但他和首扬毕竟是父子,她不希望首扬知道太多,不希望他忌恨自己的父亲!
首扬笑眯眯神色如常地走了进来,“有点小事儿,接电话时间长了点儿!”坐回平淑身边,看了一圈,“都怎么了?我就出去这么一会儿,气氛都变了,难道说就这么离不开我?”
见他说笑如常,平淑这才放下心来,挤出一个还算正常的笑,“你这孩子,就知道瞎说。”
廖越安也扬了扬有些发僵的唇角,“行了行了,你们俩就别斗了,在孩子们面前总要收敛一点,别给孩子看笑话。”
首扬唇角勾着完美地弧度,一副张扬明媚的模样。
可顾知航却知道,恐怕首扬已经听到了。他带笑的眼睛眸底是冷冽的冰层、他花瓣似的脸上是溢寒的微白,他的笑能骗过别人,却躲不开他的眼睛。
若无其事地与罗抿良二人敬着酒,顾知航温文风度,“不知道罗叔叔有什么事?只要我能帮到的一定尽力。”
罗抿良的眼神忽闪了下,不再看平淑,“我知道小航在a市的势力,所以才决定找你帮忙,而不是动用三合会。一个月前有一个很奇怪的电话打到三合会旗下的公司热线上,要找三合会的会长。接电话的客服说,电话的主人是个年轻男人,应该是不知道怎么联系我所以才想到这个办法。他只留下一句话,说他知道我儿子的下落,就在a市。”
顾知航的眼神一动,首扬握筷子的手一紧,就连平淑的呼吸也一顿,猛抬头。
廖越安察觉到平淑的反应,望过来。
平淑忙装出该有的惊讶,“你是说娃娃在a市?怎么可能?”
罗抿良摇摇头,“我也不知道。那通奇怪的电话之后都没再有任何消息。我查过,那个号码只是普通的电话卡,半个月前就空了,根本没处查起,所以只能来a市想办法,要么找到打电话的人,要么,”顿了一顿,“找御御。”
顾知航略微皱了皱眉,“如果只有这些线索的话,恐怕会有一定难度。据我所知,谢将军家这些年也一直没放弃过寻找,如果罗叔叔的儿子果真在a市的话,他们怎么会找不到?”
“是啊,我也明白,可怎么会甘心?”罗抿良眼中是复杂的黯淡,将一个优盘递给顾知航,“这是那通电话的录音,对于打电话的人只有这么多线索,而御御――”罗抿良的笑容有些发苦,“他六月初九刚过了二十二岁生日,他脖子里带了一块一寸长的青玉佛手,他右脚心有一颗黑痣,别的……他有多高、他长什么样儿……都不知道。”
罗抿良的声音平静得一如往常,可那份痛楚却怎么都控制不住。
平淑难得没再开口,而顾知航则一瞬间觉得胸口的皮肉都在发烫――首扬的那块玉佛手,这十年来一直挂在自己的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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