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冬马和纱是一对很神奇的存在,从一开始见面的误会,到处境的相似,到最后的这种有些滑稽的同盟关系,相互之间说不上关系有多好——至少绝对不是那种有困难时能够想到帮忙解决的朋友的类型——但是在共同利益的问题上也会理所当然地相互帮助,就是这样。
虽然我觉得现在冬马和纱帮助我的地方更多,我对她所谓的帮助也已经只剩下不断鼓励她和北原春希表白了——而这是她暂时绝对不可能做到的一点。所以,在偶尔从她那里得到一些帮助的时候,我多少会有愧疚的心理。
在恋爱喜剧的小说中,这种因为同仇敌忾产生的联系可能会发生变质,会出现比如我帮你变得更加宅一些,你帮我打扮得更加现充一些,只是为了互相追求理想的对象,然后最后相互之间发现对方才是最适合的这种王道展开。
不过,我们所处的毕竟不是一个恋爱喜剧,或者,即使存在恋爱喜剧的剧情,这也是同一世界观下的两个独立的故事,仅此而已。
我远远地看着冬马和纱认真地在绘马上写下自己的新年愿望,在把愿望挂起来的时候,她还特地转过身来看了我一眼,大概是想确认我不会偷看之类的,在那种怀疑的目光下,我往后退了几步,双手居高以示清白,这才让她心满意足地转过身去。
说实话这么做没意义,绘马挂上了上面写的字又不会自动消失,只要有心去寻找,刚刚挂上的愿望还是很容易找到的,不过我也的确没有想要偷看她的愿望就是了——反正就是诸如新年能够和北原多说几句话之类的愿望吧!以冬马和纱的性格,即使是向神明许愿,她也不愿意许那种奢侈的愿望。
“我没有许和北原在一起之类的愿望。”回来的时候,冬马和纱认真地解释道。
“哦,我知道。”
“总之和北原是无关的愿望。”
“呃——”
“——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我会踢你的。”
“好吧,相信你,相信你,总会有一些事情比谈恋爱要更加重要,比如新年在什么钢琴比赛上得个奖之类的——”我随口说道。
但是,看着冬马和纱突然瞪大了的瞳孔,我突然意识到,我随口说的这句话似乎有可能成为现实。
不至于吧?这个家伙不是几次三番地表示以后不会碰钢琴了吗?难道就是因为在文化祭上的那一次把她的心扉打破了然后发现钢琴果然对自己来说还是无法替代的珍爱之物绝对不能舍弃这样的王道展开。
“我真的没看,就是随口一说。”看着冬马和纱越来越寒冷的眼神,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我知道的。”
“哈,那就好。”
“放心,我不会踢你的,不用躲了,我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
抱歉,只有这句话我不能相信。
“钢琴这件事我本来也想找机会和你说的,正好在这里遇到了就和你解释一下。”
“嗯,不用解释的,我理解,那个,这个愿望我绝对不会泄露出去,所以冬马前辈——”
“——由比滨,我没有和你开玩笑!”
“我也没有和你开玩笑,可是你刚刚那种‘被认识的人知道了新年愿望那那个人果然就该死了吧’之类的眼神怎么能够让人放心得下来。”
“被人知道新年愿望是一回事,准备告诉你我有比赛的事情是另一回事。”
“嘛,也行,我现在知道你有比赛了,怎么说呢,祝你比赛加油,另外——”
“——这件事还是和小木曽有关。”
我及时地闭上了嘴,虽然这种反应是有些糟糕,但是,我必须承认,只要提到小木曽雪菜的名字,我的心态就会自然而然地变得失衡。
“提到小木曽就不争辩了吗?”
“不争辩了。”
“你这家伙,连基本的坚持也——算了,”冬马和纱垂头丧气地摇了摇头,“反正我找你一般也没别的事情,就是小木曽了,所以也可以理解。”
“谢谢理解。”
“你再做出类似的表情这件事我就不说了。”
“啊,抱歉。”
我尽量露出一副乖巧的表情,虽然冬马和纱明显对我这样的行为感到十分不满,但她最后还是就着一开始的话题说了下去。
“我准备升学,去音乐大学,之前北原和小木曽一直有帮我补习文化课的成绩,现在也应该能勉强通过志愿学校的分数线。”
“嗯,那不是挺好嘛!”
“所以接下来是专业,过两周有钢琴比赛,只要在比赛上拿到优胜,就可以通过学校的专业测试,所以,我现在在准备的是这场比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