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小雪生病了不是吗?”
“嗯,其实也只是请了一天假而已,身体稍微有些累,不过没影响的。”
“但是,归根结底,累了这就说明有问题了吧?”
“如果我不带头做的更多的话,那其他人也完不成任务,作为执行委员长,只有以身作则才能取得其他人的信任。”雪之下沉默了一会儿,这么说道,“所以,虽然有些累了,但是,如果我不去做的话,那就没人会去做了,比如,我在设想,今天的执行委员会,应该乱得一团糟了吧?”
雪之下的头转向比企谷,对着她现在认知中唯一一个还留在执行委员会的在场人员问道。
“啊,这个啊,还可以,还可以。”而比企谷就用他例行的语焉不详的话应付着。
“还可以的话,那就是比较糟糕了,所以,由比滨,你看,咳咳——”雪之下咳嗽了一声,摆摆手,说道,“结果就是这么残酷。”
“关于这件事的话,雪之下前辈,我觉得你想多了,刚刚比企谷前辈的‘还可以’的意思,是真的‘没问题’的意思了。”
“嗯?”
“至少,目前为止的情况都在掌控当中就是了。”
“是吗,我可不觉得一色同学能够合理地应对现在的——啊!”雪之下恍然地点了点头。
“大概就是这样。”比企谷也适时地证明着说道。
“所以,小雪,你明白了吧?”姐姐继续气势汹汹地补充着说着,“即使小雪不在了,小和也在很努力地帮助小雪解决目前的问题,而我在想,如果小雪在自己一个人努力的时候,多让我们其他人帮助你一些,那也不会出现现在的情况了吧?”
“嗯,那个时候你弟弟在轻音乐同好会,而比企谷做着杂务什么的,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多涉及的余地,每个人其实都只需要完成自己的职责内的东西就可以了,我的问题在于没有完成我的职责内的东西——”
“——那是因为你的职责内的东西太多了不是吗?”
“但是看上去,由比滨学弟完成得挺好的?”
“只是一天而已,勉强可以努力一下。”
“所以,你看,由比滨,我的任务也不是什么太繁琐的任务嘛?”勉强地笑了笑,雪之下对着姐姐温柔地说道,“当然,即使是一天,也很感谢。”
出乎我意料的,雪之下雪乃很顺畅地对我说出了感谢的话。
“部长的感谢,总觉得像是里面有诈——”
“——但是由比滨你还是帮了我许多的,之前也有很多事情,所以说统一起来说一句感谢也没什么。”
所以,这看上去好像是雪之下的诚心实意的话啊,这似乎让人感到有些意外了。
但是,雪之下接下来的那句话,马上让我意识到,她之前的这番言论的意义了。
“——但是,接下来,一切,还是交给我自己来解决,就可以了,我明天会去上学,也会去工作,当然,我会适度地考虑减少工作量,但是,既然已经承担起了委员长的职责,半途而废那可是最糟糕的选择啊!”
“所以,多少,小雪还是可以依靠一下其他人的吧?”姐姐有些焦虑地问道,这应该是她带着我们来这里的最核心的问题。
“所以——”雪之下摇了摇头,最后,没有立刻给出答案。
“你们怎么看?”叹气着,她这么问道。
在面对任务这个巨大的,想要把人吞噬的怪兽的时候,我们应该如何选择。
事实上,就这个问题,我和比企谷是讨论过的,就在几个小时前,刚刚讨论过。
团结一致解决问题,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姐姐的幻想,的确只存在于理想之中。但是,在否定这一回答之后,采取的方式依然是不同的。
“总有一个人要——”
“——总有一个人要被作为祭品呈上怪物的祭祀台的,比企谷前辈,你是想这么说吗?”我打断了比企谷的话。
比企谷八幡的身体抖了一下,然后,一瞬间甚至有些不满地看着我。
“总有一个人要被作为祭品呈上祭祀台,从结果上来说,这没有错——但是,从方法论上来说,这是错的。”我看着比企谷,又看了一眼雪之下,说道,“错误就在于,不能因为我们知道总有一个人要被呈上祭祀台,那就先选定好那个被祭祀的人——因为,无论以任何方式去选择,无论是投票选举也好,还是主动的自我牺牲也好,这都不是让效应达到最大化的选择。”
“实际上,这个故事和那个老虎和羊群的故事差不多,老虎是肯定要吃羊的,但是,羊群要做的,绝对不是和老虎商量好,每天给它送上一只羊以满足对方的胃口,而是要进行残酷的生存竞争——被老虎吃掉的那只羊,是天然地最适合当祭品的羊。而另一方面,也是更重要的是,在老虎冲击羊群的营地的时候,羊的首领,必须始终作为羊群的核心领导着羊,无论是以什么样的方式。”
“因此,一只羊主动的献身并不会导致羊群的觉醒,而只有在伟大的羊领袖的领导下,羊群才会找到一条让自己得以继续前进的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