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术很成功。
当大家看见李九璇被平安的送进重症监护病房时,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陈四维留下阿南照料,自己则急匆匆的赶去了双墩村。对他来说,时间也很紧张,在没有解除鬼咒之前,他注定要为了自己的一线生机而四处奔波。
第二天,李九璇醒来,李易安和熊壮一脸后怕的把情况对李九璇说了,并一直埋怨李九璇没有早点儿把身体情况告诉他们,害的他俩差点儿就被吓死。
李九璇摸了摸心口,脸上的表情依然平静,但李易安发现她的落寞更大于获救后的喜悦。
大大咧咧的熊壮则扬言要让小姑奶奶把医院里所有的检查都做一遍,确认身体没事儿。否则他是死也不会让小姑奶奶出院的。
李九璇的体质特殊,伤口复原的速度远远超出了医生的想象。仅仅过了三天,李九璇的刀口就已经全部恢复,身体彻底复原。顺着熊壮的心意,做了一套全身检查之后,没理会医生协助研究的请求,她直接带着李易安、熊壮和阿南离开了医院。
阿南送三人回到别墅后,也告辞离开,说是要去双墩村找陈四维。
李易安和熊壮谢了又谢,跟阿南订了大醉一场的约定,这才将阿南送走了。
回到别墅,一切依然。茶几上的皮箱和碎瓷全都丝毫未动。
李九璇坐在沙发上看着瓷器发了一会儿呆。李易安心里没底,几次想把这些东西收起来,但最后还是没做。
熊壮以静养身体为由劝了几声,但李九璇恍若未闻。不得已之下,俩人只有陪坐在李九璇身边,生怕再有什么意外。
“安子,大熊,我有话要说。”沉默了许久,李九璇似乎下了决心,开口道。
李易安和熊壮俩相互看看,隐隐觉得有些奇怪,但依然竖起了耳朵。
“我要说的,可能跟你们知道的东西有冲突。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变化,我一时也理不清头绪。”李九璇无奈的摇了摇头后,看着两人认真的说道:“无论你们相信与否,我还是决定要把事情跟你们说清楚。”
熊壮和李易安俩咽了口吐沫,心说这是考验我们承受能力的节奏啊!
“我叫李妙筠,小字九璇,生于大唐永徽六年。我爹爹是大唐琅琊王李逸,母亲是大唐晋阳公主。”李九璇沉默了一下,然后开口说道。
“永徽六年?那不是公元655年?离现在要有……1350年?”李易安眨了眨眼,不可思议的说道。
熊壮把自己的脸拍的啪啪响,终于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这节奏,简直了就。
“我外祖父是唐太宗李世民,舅舅是唐高宗李治,由于我母亲先天有心疾,所以我出生后亦有心疾,比起我母亲,我的心疾更为严重。因此做为祝愿和祈福,我舅舅在我出生后就封我为定安公主。”李九璇盯着那些瓷器碎片,平静的说道:“我爹爹李逸,字乐休,道号三七。是大唐第一才子,文资武略,才冠天下。不仅百家精熟,而且通晓阴阳。又因我爹爹曾与药王孙思邈、师兄袁天罡、师侄李淳风一同编纂《道藏》,从而融会贯通,领悟仙道,所以当时不仅世人,连我舅舅都称他为李神王。由于我先天心脉闭塞,血气不足,所以我爹想出了以气行血,以意养神的办法来疏导我的血脉。我从小就修行天心道法,后来爹爹为了给我找养血补气的灵药,更是翻尽了古籍,踏遍了九州。最后让他在夷岛之地碰上了张叔叔。张叔叔来历不明,却神通广大。虽不及我爹爹博学广艺,但法力精纯,战力无双。据我张叔叔自己说,他和我爹本就是一个地方来的,能在这混沌万世里相遇,实为有缘。所以两人一见如故,结为了好友。我张叔叔一心要让我爹跟他一起走,做一个自由自在的真神仙。但我爹拒绝了,当时我张叔叔很生气,骂我爹看不穿红尘百态,而我爹说本在红尘,何谈看穿?真又如何,假又如何,我心安处,便是故乡。”说道这里,李九璇的眼中满是泪水。
李易安和熊壮俩听的那叫一个云里雾里,有心想问,但见了李九璇的泪水后,硬是话都说不出来。
“我十五岁那年,我张叔叔远游而至,问我爹爹是否想通了。我爹爹说,从来未曾想,又有什么想通不想通的。张叔叔见我爹爹如此,也极为无奈,本来又要走。但我爹爹却提出了一个他冥思苦想后得到的救我的方法,张叔叔听了,直说我爹是异想天开。但我爹爹最后还是说服了张叔叔。之后张叔叔在我家住了一段时间,教会了我很多东西,而我爹也不断在布置着什么。后来我才知道,我爹认为我的心疾虽然在当时无救,但千年之后,医道繁荣,或许能有一线生机。但我本凡体,又有心疾,命数不长,又如何能渡过这千年岁月?所以我爹就替我逆天改命,帮我在冥冥天道中寻得生机。张叔叔找来了举世无双的寒玉棺,我爹则用金针神通封了我的命数,让我从那个时代的天机中消失了。我爹当时跟我说过,若他和张叔叔所知的天机不出差错,日后必有李氏血脉唤醒我,届时我的命数将重新开始。‘命数轮转,世事不同,此世或非彼世,然天机一脉相承。纵有变故,心安处之’。这是我爹封我命数前最后告诉我的话。”李九璇擦了擦泪水,缓缓说道:“之后,我果然被你们重新唤醒。可我遍查书籍史料,却发现这个世界的历史与我所知的历史绝不相同。不但历史不一样,连许多人物也变了。我爹和我张叔叔这样的神通人物,更是只字未提。若硬要说天机尚有一脉相承的话,那就是你们的历史上也有唐朝,也有我外公,舅舅、母亲的记录。那时候我才知道,我爹爹和我张叔叔以无双神术,彻底把我的命数改变了。而我,硬生生被从另一个世界孤零零的送到了这里。我当时心灰意冷,只觉得此间虽繁华,终非我故乡。虽然知道此世医道有其独到之处,但却一点儿也不想治疗自己的心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