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热,女儿煮了绿豆汤要给您送去。”
沈世兴大步走进屋子里,笑道:“我这不是就来了,我才将听说,你会下棋?”
现在才听说?
沈清月柔柔地笑了笑,道:“略会一些,侥幸胜了周表哥。”
沈世兴捋着胡子,眼带笑意道:“赢了就是赢了,怎么能说是侥幸。”
沈清月面带笑色道:“侥幸就是侥幸嘛。”
在父亲面前,总要给周表哥留些面子的。
沈世兴搓一搓手,道:“你这里可有棋子?我从前也爱跟你大伯二伯切磋棋艺,说起来有好长时间没有碰了。”
沈清月一愣,她还真不知道,沈世兴会下棋?她轻声道:“有的。”随即吩咐丫鬟去拿棋盘和棋子来。
春叶翻找了棋盘出来摆在炕桌上。
沈清月问:“父亲要什么子?”
沈世兴半开玩笑地道:“自然是让你先下,我再让你九子,且先说好了,爹赢了你不许哭鼻子!”
“……”
沈清月嘴角一抽,真是大言不惭,顾阁老的棋艺可是天子都夸赞过的,她即便没有学得他的十成,那也有六七成,沈世兴的棋艺可以说是名不见经传,还要让她九个子。
她从善如流地捡了九颗黑子,落在棋盘上,摆成九宫格形状,才道:“父亲请。”
沈世兴兴致勃勃落下白子。
一刻钟过后。
沈清月索然无味地看着棋盘,抿紧了嘴角。
让她九子啊。
怎么不直接让她赢算了,这样沈世兴颜面还保留了一二。
沈清月压根没用心下,随便走了几步,沈世兴自己偏要往死胡同里钻,她又不能让得太明显,却还是接连吃了他好几个子。
沈世兴盯着棋盘涨红了脸,根本无路可走了啊,他忽然笑呵呵地丢了棋子道:“……爹手生了,手生了。”
沈清月也放下棋子,笑道:“女儿经顾先生指点一二,正好对了父亲的棋路,要是换一个法子下,怕是难以取胜,也是侥幸了。”
沈世兴抬眉问:“顾淮?”
“嗯,他教四妹棋艺,那日我与周表哥的棋局他后来瞧过一眼,便在二伯母和二堂哥的面前,点拨了我两句。”
“哦。”沈世兴又站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去衙门里瞧瞧,你看看有没有喜欢的东西,我替你顺路带回来。”
沈清月一喜,她正有此意,说了一样东西给沈世兴,叫他带两斤回来。
午时,太阳炙热,烤着大地。
吴氏院子里,五盆牡丹放在她的房间里,她吩咐丫鬟秋草好生盯着不许人进来碰到丁点。
秋草就是平日里侍弄花草的丫鬟,不过她只会减去多余的枝和除草,养这样娇贵的花,她可是不会的。
牡丹花层叠开放,富丽堂皇,秋草一见吴氏这般重视这几盆牡丹,心里忐忑的很,她只得硬着头皮禀了吴氏:“夫人,这花奴婢恐怕照顾不好,要不您请园子里的花匠照顾一下?”
吴氏将手里的杯子狠狠地一摔,斥道:“院子的花草不是你照顾的吗?芍药和牡丹难道不是一个照顾方法?”
秋草声音发颤,道:“普通牡丹还好照顾,这牡丹开得跟神仙花儿似的,奴婢哪里会照顾,您看,这花好像要蔫儿了,还是请园子里的花匠来罢!”
吴氏一看,牡丹果然在渐渐失色,这回要来的客人可是老夫人娘家的亲戚,要出了事,老夫人饶不了她!
思来想去,她本打算还给柳氏,可是一想起柳氏但是提了醒,便晓得柳氏必然不会答应,吴氏黑着脸命令道:“快去把园子里的花匠请来!”
秋草忙不迭跑去了。
花匠来的很快,回话也回得很利落,道:“夫人,这花不好照顾,奴婢没有经验,您还是赶紧去外边请专门照顾精品牡丹的花匠吧。”
时间不等人,几朵牡丹渐有颓色,吴氏绞着帕子吩咐人快去请花匠进府。
一个时辰后,下人领了花匠进来,花匠说这种牡丹他照顾不好,如果要请有能力的花匠,至少得三十两一天。
关键是,还不一定请得到。
吴氏看着缺水的牡丹,脑子嗡嗡作响,差点儿没昏死过去。
她一个月的月例银子才三两,这到底是哪里养出来的牡丹啊,竟然那么宝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