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知枢密院事章得象持不同意见,章得象推举翰林学士王尧臣,理由是王尧臣比王举正知兵,而国家现在正值用人之际,何况那王举正是个气管炎,连老婆都管不了,还能管天下?
一时间朝野沸沸扬扬,鸡飞狗跳。
王举正更是灰头土脸,狼狈不堪——任谁怕老婆的事情被从一小部分人知道被扩大到全天下人知道,都不好过。
所以,王举正只好上书乞去,赵昕的父亲也挺同情王举正的,于是升其本官为礼部侍郎,出判许州。
但,王尧臣也没当成参知政事。
因为,吕夷简生气了,所以后果很严重。
四月癸卯(二十五),吕夷简推荐了他的得力旧部,给事中、知河南府任布为参知政事候选人。
于是,连章得象也没有话说了。
因为任布是老臣,也是国家公认的知兵之人。
这可是个猛人!
真宗时就被寇准信重,特地提拔起来,储备为国家未来之用,历任过军事判官、知州、地方转运使、三京留守以及三司副使。
就这履历,两府都没有几个比得过的。
四月丙午(二十八),赵昕的父亲命门下制书,拜任布为参知政事,本官升为工部侍郎。
但吕夷简,却并没有就此罢休。
这位首相在安定了正府内部的事情后,就立刻开始了他的报复。
五月辛亥(初三),赵昕的父亲忽然下赦书,罢参知政事宋痒知扬州,枢密副使郑戬加资政殿大学士,出知杭州。
这就像是一个晴天霹雳,忽然炸响在章得象头顶上,让这位知枢密院事惊慌失措,以为当朝官家觉得他干预正府的事情过多,是要敲打他了。
过了几天,章得象才得知了事情的原委。
宋痒被罢,是自作自受,而郑戬纯粹是遭了池鱼之殃。
在上个月范仲淹把他去年派了使臣去西贼元昊老巢的事情主动上报到了朝堂。
自然,朝野议论纷纷,很多人都指责范仲淹私自和元昊通使,简直罪大恶极,其罪当诛!
吕夷简也悄悄的私下的和宋痒说起此事,言辞之间,自然恨不得把范仲淹剥了。
宋痒一看,以为又有机会可以表现,于是,一直在朝堂上下,大说范仲淹的坏话。
但,宋痒那里是吕夷简这等老狐狸的对手呢?
事实上,吕夷简在和宋痒骂完范仲淹后,回头就在赵昕的父亲面前,给范仲淹开脱了——仲淹本志欲招纳叛羌耳,何可深罪!
枢密副使杜衍也持此主张,兼之,赵昕的父亲其实也觉得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于是,只是下诏训斥了范仲淹,令其不可再有此私自主张。
宋痒便一头撞到了枪口。
吕夷简回头一个‘朋党’的罪名就给他按上了。
还举出了宋痒、宋祁、郑戬三人往来过密,当年连逛勾栏瓦舍都是轮流买单的事情。
正好宋痒前段时间跳的太过,被真正的‘朋党’们给盯上了。
右正言知谏院富弼、右谏议大夫知谏院张方平、知制诰贾昌期、同修起居注郭慎……全是范仲淹的朋友、知己、笔友和同情者。
所以,宋痒、郑戬只好含泪离京。
但这些事情,和赵昕没有什么关系。
而且他也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关注和推进。
所以,他也就乐得在一边做个吃瓜群众,只看看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