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冉灵素哭够了，叶寒拿出纸巾给她。冉灵素接过，擦拭了下眼，又突然道：“男人还带纸巾？”叶寒汗了一下，随即正色道：“灵素，我有件事需要跟你商量。”

冉灵素微微意外，道：“你说。”

“这四名官二代还有其中一人的母亲，都是为我所杀，他们连在一起，将这片工厂的阴气聚集。他们也是因为怨气太重，无法投胎。现在有两个法子，第一是我念镇魂经文，为他们化解怨气，让他们能够进入轮回道。第二是灭了他们，让他们魂飞魄散。因为他们若一直在这里，将来害了别人。这笔因果算不到我头上，还是要到你的头上去。”

“什么是魂飞魄散？”冉灵素问出了很白痴的问题，却又值得深究的问题。

“魂飞魄散，从此消失天地间，不留一丝痕迹。”叶寒回答道。

“那什么叫轮回道？”冉灵素又道。

叶寒沉吟一瞬，道：“轮回道，顺应天意，去该去的地方，是人是牲畜，全由天定，全凭气数，因果轮回。若有大神通者，就可跳出这轮回之道。”

冉灵素定定的瞧向叶寒，半晌后，道：“你难道是天上下凡的神仙？为什么你会懂这些？还是你说的全是你猜的？”

叶寒凝声道：“一法通，万法通。修为上，到了我们的地步，便能了解一些世间应该有的规则，也懂天地的敬畏。虽然我没死过，但是许多东西就跟数学公式一样，是可以精确的计算出来的。”

冉灵素恍然大悟。

鬼神这些飘渺未知的东西，在冉灵素心里不再那么的遥不可及和恐惧了。但也更让她知道天地之间有规则，有敬畏了。

“让他们入轮回吧。”半晌后，冉灵素向叶寒道：“虽然他们可恨，但是该报的已经报了。其他的，应该交给轮回道。”

“好！”叶寒也是这个意思，当下欣然同意。

因果这个看不见的东西，叶寒不惧，却怕因果会坏了气运，或则害了身边亲近的人。

工厂的正方向处，叶寒凝然而立，脸色肃穆。他唯一会的就是镇魂经文，这经文想来也是无为大师教的。似乎所有的际遇改变，全部都是来自无为大师。

“须菩提，依般若波罗密多故，无挂碍故，无有恐怖，远离颠倒梦想，究竟涅槃，三世诸佛。故知般若波罗密多。是大神咒，是大明咒，是无上咒，是无等等咒，能除一切苦。”声音宁静，穿透力奇强，仿佛能将所有的喧嚣，烦躁都镇压下去。让人以为在庄严佛像之前，一切妖魔鬼怪都不敢放肆。

冉灵素静静的站在一边，她观望叶寒，发现此刻的叶寒法相庄严，真有一种浩瀚之无穷大。同时，心中所有的心猿意马，恐惧，诸般情绪都被这宁静镇压。

叶寒足足念了两个小时的镇魂经文，方才将这工厂之中阴气驱散，让黑气安宁，接而慢慢的飘向别处。正是趁着月夜，寻找属于他们的轮回道。

这些怨魂，一口怨气被镇压，驱散，便也就安心而去。

做完这一切，叶寒睁开眼睛，长松一口气，对冉灵素道：“我们走吧。今天也算是功德一件，所有因果在这里便也了结了。”

冉灵素点头，她的目光中出现一丝放松。似乎这么久的折磨，也随之而去了。

出了工厂，这时却已拦不到的士。这儿实在是有些偏僻，叶寒道：“路还有些远，我背你吧。”

冉灵素犹豫了一下，叶寒微微一笑，道：“我们之间还需要客气吗？”说着半蹲下去。冉灵素终是乖乖的上了他的背。叶寒的手很规矩，在她两腿之间托住，大步前行。

叶寒的步行看起来不快，实际上却是不比一般出租车慢。最后来到市区，拦了一辆的士，前往福田酒吧一条街。

深圳的酒吧，风格上没有明显的特征。不像燕京的三里屯，上海的新天地。这儿大多是飘散着一种暧昧，浮躁，寂寞。

酒吧的营业，自然是不到天亮不打烊。

叶寒和冉灵素进了一间规模不错的摩根蓝调酒吧。这个午夜三点半的时间，所有喧嚣已经落幕。在酒吧的吧台，以及座位上喝酒的男男女女都已经安静了下来。

这个时候大概是酒吧买醉的女人，最脆弱的时候，也难怪酒吧发生一夜情的几率是那么的大。

每一个来酒吧，彻夜不归，都有他伤心无奈的理由。而叶寒与冉灵素来酒吧，是为了冉灵素获得新生。

舞台上的表演已经落幕，零星的射灯闪烁。灯光昏暗，喝着酒，谁也不认识谁，可以肆意的放肆。谁也不会笑谁的酒疯，或则神经病。因为你我皆一样。

叶寒要了十扎黑啤过来，摆了满满的一桌。接着，叶寒端起一杯黑啤。跟冉灵素碰了一下。黑啤散发着丝丝寒气，泡沫似乎要溢出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