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云昭很害怕接到女官员的折子,更加害怕某一个女官员突然间告诉他,她怀孕了,这种无性繁殖的方式让云昭在面对很多道德之士的时候羞愧的汗颜无地。
有钱人就该多生孩子!
这句话可不是云昭说的,而是玉山书院跟玉山大学堂两个高级学问场所发出的统一的话语。
很自私,甚至有些无耻,可是,两所书院里的先生们同样拿出来了铁一般的事实来证明了他们总结出来的道理的正确性。
就连云昭都没办法反驳。
因为——一个地方越是富裕,这个地方出人才的可能性就越高。
他们甚至拿出来了各个地方学子的成绩对比表,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通过对比之后,就连傻子都能看出来,富裕地方的学子的成绩更好,能力更加的出众。
所以,富裕地方就很愿意把资金向书院等文化产业上投入,而艰苦地方还在努力的照顾百姓们的肚皮,至于脑子,暂时顾不上。
云昭知道,不出十年,各地学校之间就会出现肉眼可见的差距,再来几年,大明王朝就会出现为了儿女学业专门迁徙的的人群。
这一点现在是这样,几百年以后还会是这样,且愈演愈烈。
眼看就要开春了,大明忽然间变得平静下来了。
云昭的桌案上不再有那些骇人听闻,或者耸人听闻的酷毒传说,也没有什么人动不动就斩杀数万人的惨剧,每个人都在忙着赚钱,好像都没有什么空闲去呼风唤雨了。
燕京城还是一如既往的寒冷,最讨厌的是到了春天这里就开始刮风了,风中还携带着砂砾,吹得高大的树木呜呜的鬼叫,一夜都不消停。
老天爷愿意给燕京城大风,砂砾,就是不愿意给一星半点的雨雪,园子里的土地已经解冻了,云昭亲自挖了一个坑,一直挖到三尺深才见到了湿润的泥土,今年的墒情实在是很糟糕。
不过,燕京城的百姓们并不是很担心,主要是徐五想在任的时候在京城外边修建了两座巨大的水库,只要水库里还有水,百姓们就不担心地里的庄稼种不下去。
事实上,大明北方的旱灾还在持续,只不过因为这些年没日没夜的修建了太多的水利工程,这才让旱灾变得没有那么引人注目。
不过,北方缺水依旧是一个不可忽视的事实。
想起这件事云昭嘴里就发苦,他知道这件事应该怎么改变,比如,在黄河上修建大坝,在黄河周围放无数个抽水机每日每日夜的抽水,这样做了之后,黄河还发个屁的洪水,到山东境内干涸的可能都有。
问题是,他做不到,不仅仅做不到在上游修建大坝,就连不断地向干涸地方供应黄河水都做不到。
给玉山书院,玉山下达了关于引黄灌溉减少黄河水量的科研题目,这两个书院除过提出来一个自流渠灌溉方法,就再也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自流渠可不是他们发明的,而是人家李冰研究出来的,就是在黄河的高位置上开凿水渠,引一部分黄河水流向别的地方,制造新的黄河干流。
这些天来,云昭一口气批准了十六个这样的地方项目。
同时也命令河南驻军开始炮轰黄河冰面,免得黄河上的冰块在河道上淤积出一个个恐怖的冰凌坝,最后再把两岸的百姓给淹掉。
之所以说起黄河,长江,淮河,每年到了年初,朝廷就要向河工拨付治河费用,今年尤其多,因为河南去年发大水的缘故,朝廷在研究之后,一次性的向河工拨付了两千一百万银元的国帑,占据国帑支出一成。
好大的负担啊,这笔钱甚至超过了大明王朝的总体军费,也超过了皇朝用来发放官员俸禄的费用。
在河工上想要毕其功于一役是不可能的。
在这件事上老天从来就没有给过大明任何好脸色。
当地方官员跟百姓们刚刚花费了巨资,修建了两条可以防治百年一遇洪水的堤坝的时候,来年说不定就会来一场五百年一遇的洪水。
苍天就是这样一巴掌,一巴掌的抽打着治河官员以及皇帝的脸,以至于抽到现在,已经麻木了。
张国柱在拨发了治河经费之后,云昭很害怕张国柱说出什么可以高枕无忧得话。
好在张国柱并没有说。
“自从万历年间的治河大师潘季驯之后,我大明到现在依旧在沿用此人总结出来的治河手段,昨日里,我们称量了黄河水,河工们说,今年的黄河水携带的泥沙量会更多,所以很凶险。
虽然我们在治河一事上的投入为历年之最,我还是很担心黄河会出事,只要黄河出事了,我们一年基本上属于白干,所以,国相府准备现在就派出治河督察,准备以严刑峻法来约束沿黄官员,把这件事当做头等大事来对待。”
云昭点点头道:“治河一事就按照你的想法去贯彻,我再说一点,那就是小心,小心,再小心,千万莫要只顾着黄河,而忘记了长江,淮河等等河流,万万不敢被老天也声东击西了。
如果今年,老天爷还不给我们活路,就把黄泛区以及长江,淮河的泛滥区的百姓迁徙出去,反正我们的国土足够大,留出几片区域让它们折腾老子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