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极度敏感带来的副作用?”
一路上,肖嚣都在努力适应着这种异常的观感。
他知道自己需要学习控制,不然就会像录相机里的女人一样,时刻惴惴不安,疑神疑鬼。
但大概是刚刚强化的原因,习惯之后就会好了。
来到了码头之后,或许是到了熟悉的环境,那种被盯着的感觉,终于缓缓消失。
但肖嚣同样也可以感觉到周围工友对自己的神情有些奇怪,闪烁不已,偶尔偷偷瞧过来,被自己的目光捕捉,也只是露出一个尴尬而讨好的笑容,他很快明白了过来,这是因为自己昨天和黄毛他们闹了一点矛盾导致的,工友们现在对自己有点不理解,也有一点害怕。
他倒不在意这些,准备去换上工装,开始工作,但没想到工长一脸沉重找到了自己。
“你昨天跟黄毛打架了?”
“……”
“是的。”
肖嚣点了点头,坦然道:“他带人在外面堵我,我们就打了一架。”
“你这……唉”
工长似乎想说什么,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但最终,却只是担忧的拍了下肖嚣的肩膀:
“下次这种事先找我,跟那群下三滥拼什么命?”
“小肖,从你一来,我就知道你跟我们这些人不一样,我不知道你这几年经历了什么,但你一看就不是靠卖力气吃饭的人,缺钱的话就好好干活,攒点学费去念念书,找份好工作,娶个老婆安稳的过日子,这码头上都是粗人,可不适合伱么斯文的人一直干下去啊……”
“……”
肖嚣看着认真的工长,倒是心里微微的感动。能看得出来,工长是真诚的跟自己说这些的,倒看不出这五大三粗、三句话不到就要问候别人家里人的糙老爷们,还有这么一份善意。
老实说,这也是自己内心里曾经渴求的。
但现在的自己,还真有希望过上那样的生活?
他只是笑着答应了下来,便去换了工装,准备好好完成的自己的工作,与别人的磨磨蹭蹭不同,肖嚣换衣服,也就两分钟不到的时间,出来时,看到工长还在门口看着调度单。
肖嚣从他身边走过,忽然看到工长猛然转过身来,表情一脸的阴鸷:
“听说,你昨天跟黄毛打架了?”
肖嚣心里打了個突,感觉有些怪异,没有回答。
这问题刚刚不才聊过?
工长见他不回答,猛然提高了嗓门:“我问你,昨天是不是跟黄毛打架了?”
肖嚣心里产生了一种极度怪异的感觉,良久,缓缓点了一下头。
“你很牛啊……”
工长顿时冷笑了起来,一脸阴冷:“那你知不知道,码头有规定,打架的人一律开除?”
“……”
一时间,极度的诧异感充斥了肖嚣的心间。
仅仅只是一个错面的时间,工长居然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怎么忽然就翻脸了?
肖嚣甚至都无法判断,这究竟是极度敏感让自己产生了幻觉,还是真发生了这样一幕。
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看着工长,想搞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工长看着肖嚣沉默的样子,愈发的愤怒,冷哼着:“你也别这样看着我,大家亲疏有别,你才过来几天?就仗着有把子力气去打人?呵呵,你别看老子天天骂黄毛,他也是我的小兄弟,以后没准还是我干儿子,你打了他,这是不给面子,要摆明了要跟我过不去吗?”
一边说,他一边咬牙切齿,似乎眼睛里,都开始升起了熊熊的恶意火焰。
肖嚣心里的诡异感愈发的重了,脸上的表情逐渐消失,思维则开始飞快的运转。
声音听起来显得很冷静:“所以,你想怎么做?”
“怎么做?”
工长的怒气,似乎腾的一声升了起来,手掌忽地收紧,将调度单捏的哗啦作响。
“你还有胆子问我怎么做?”
“不给你点教训,以后这码头上哪还有人听老子的话?”
“……”
“唰!”
肖嚣后退了一步,凝目看向了工长。
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但也明显不会傻站着挨这一下。
“你还敢躲?”
工长表情阴森,一步步向前逼了过来,眼睛变得越来越红,几乎要渗出血来:
“在这码头上,老子就是老大。”
“老子罩的人谁敢招惹,那老子就让他后悔……”
“……”
“工长,出什么事了?”
这时,周围的工友们也察觉到了这里气氛不对,慌忙的跑了过来,看起来是要相劝的,但也不知怎地,在他来到了跟前时,眼睛居然也变得隐隐发红了起来,冷笑道:“是为了昨天那事?呵呵,我可是看到他打人真狠,还不怕疼,这能是正常人?根本就是个神经病嘛!”
“跟神经病天天在一块干活,谁能不害怕?”
“撵他走!”
“撵走?”
另外一个工友也凑了过来,红色的眼睛死死盯着肖嚣:“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这小子来了之后,抢了我们多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