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子!”
“可恨!”
泷泽县县衙,周志清啪的一下,手中的惊堂木,狠狠的敲击在桌案上面。
“窦方理不过区区九品典史,竟然就敢私开县丞署,不怕本官上奏,参他越权。”
周志清国字脸,胡须浓郁,年纪三十出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此刻怒气勃发,大声呵斥,显然是恼怒到了极致。
“大人,按照大周惯例,一县之地,县丞空缺,典史暂代。”
“如今泷泽县县丞空缺,窦方理作为典史,暂代县丞一职,开县丞署算不私开,称不上越权。”
一旁侍立在周志清身旁的李师爷,抚摸着自己巴掌长的胡须,开口提醒周志清讲道。
“暂代,不过是风俗,可没有朝廷的明文规定,窦方理胆敢开县丞署,不怕引起不满,给窦家惹祸?”
周志清依然是怒气汹汹,语气很是不友好。
李师爷此番没有立即回答,目光平和的看着周志清,心中却是鄙视,要不是你关键时刻断人官气,让窦家差一点有倾覆之祸,人家窦方理岂能如此无礼,直接开县丞署,公然揽权。
换成是谁?都不可能当做没有发生。
窦家要是没有动作,就会让人觉得软弱可欺,怎么在泷泽县立足。
当然上述的话,可不能说出,李师爷沉吟一二,已经组织好了言辞,开口讲道:“窦方理此番开县丞署,不过是借助着泷泽县上下同情,不然给窦方理十个胆子,那也是不敢。”
“同情?”
“本官做错了?”周志清不满的讲道。
“大人当然无错,官气为一县之本,不可妄动,一动牵连甚广,郡城官气也会锐减,从而造成州府,乃至于帝都龙气减少。”
“换成太祖年间,要是动用官气,要有悬镜司缉拿,诛三族。”
李师爷正色,配合着周志清讲道,心中有一句不曾说出,如今大周立国二百年,太祖年间的规矩,早就已经如同虚设了。
窦家遭遇大祸,借官气避祸,虽犯了忌讳,大可事后问罪责罚,甚至是相助一手,窦方理岂能不认,还会心中感激,到时候平此举压服窦方理,然后凭此逐渐收揽泷泽大族之心,官位也就安稳了。
然后借助泷泽豪族大户的力量,做一些功绩,自可凭此当做升迁的资本。
几年后就能高升,这一次窦家事端,非但不是祸端,反而是一次助益,打破泷泽县局势的良机。
可不想自己这位东家,当场断绝官气,这是要让窦家全家死绝,窦家岂能不恨,不光是窦家,泷泽全县豪族大户上下感同身受,岂能不寒心。
一下子就犯了众怒,窦家开县丞署,已经是大势所趋,如此下去周志清被架空,也只是时间问题。
此等刚愎自用的白痴,要是生活在太祖年间,此等做法不会有错,但凭借这样的性情,非但不能在太祖年间活的更久,反而死的更快。
反倒是自己一身本事,学自隐士,可惜农户出身,只能科举蹉跎,无人举荐,不能入官场,反倒是只能给人当师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