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又抽了几口之后，刘澍就止住咳嗽，已经适应了。

他一向都是这样的，适应能力很强，尽管第一次抽烟还有些大脑缺氧的反应，可是不再咳嗽了，夹烟头和弹烟灰的动作也很熟练。

毕竟他现在不再是“他”了，他是一个已经年过三十的灵魂。跟着他一起回来的，除了抽烟的动作之外，还有许许多多的记忆……

边上的“狐朋狗友”们并不太关注这些，毕竟都毕业了，不再是一根烟要三个人分着抽的日子了，浪费就浪费吧。

没一会，大家都点上了第二根烟，这时就听见厕所门口传来“咳咳”两声，众人一惊，只见班主任陆建伟正站在厕所门口，一脸的严肃！

“你们就不能等出了校门口再抽吗？这一时半会也熬不住？”陆建伟恼火的训斥了一声，一米六几，体态肥胖的他走了进来，又问道：“谁带的烟？拿出来！”

“就抽了怎么样？关你什么事啊？”一群人里脾气最暴的许乐上前两步拦住他：“毕业证都领了，你还管那么多干嘛？”

刘澍心下暗笑，连忙上前一把拽住许乐，赔笑道：“陆老师，你看我们都毕业了，就别计较这些了。”

他说着，回头朝朱星使了个眼色，让他把许乐给拽回去。

陆建伟看了看刘澍，叹了口气，开口道：“烟拿来，给我也来一根。”

七八个人像见鬼一样，一时之间都没转过这个弯来。

刘澍轻笑一声，直接伸手把许乐耳朵上夹着的那根拿了过来，给班主任递了上去。

朱星跟他是最默契的，立刻就摸出了打火机，给班主任把烟点上了。

“许乐说得没错。”陆建伟摇摇头道：“你们毕业证都领了，确实跟我没关系了。但我作为你们两年的班主任，必须要跟你们说一句，混社会是不可能混得出头的，还是要走正道。”

许乐“呵呵”一声，有些嗤之以鼻。

班主任却像没听见似得，继续道：“你们虽然都没考上大学，但这个社会不是只有上大学这一条路，这只是相对最简单的一条。所以……你们要对接下来迈入社会做好准备了。”

“你们虽然总说什么社会大学，可你们不知道社会大学比正常的大学，可是要难千百倍！”

“想毕业……更是要难万倍！”

言罢，陆建伟看一群人不为所动的样子，心里除了无奈还是无奈。为人师表，他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么多了。

又狠狠吸了两口之后，陆建伟吐烟带叹气的转身出去，留下面面相觑的一群人。

“露露今天怎么了？”许乐有些懵逼：“以前看见我们抽烟直接炸毛，恨不得立刻就把我们开除掉。今天忘记吃药了？”

陈啸笑道：“屁话！都毕业了，他拿什么管？”

气氛很快就恢复过来了，一群人继续抽烟，看样子不把拿包软中华抽完是不会罢休的，只有刘澍对班主任的话感同身受。

当大家都真正踏上社会之后，也不知道要花多少时间，才会明白像这样完全不带任何目的的规劝，会是多么的罕见和珍惜？

***

朱星又递过来一根烟，刘澍刚要接，电话响了。

他晃了晃手机，接起来走出了厕所。

“爸……”他朝对面唤了一声。

可电话对面却是一阵沉默，长久的无语。

刘澍也忽然就觉得嗓子眼儿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上辈子的这个时候，他满是懊悔和伤心。

现在虽然不至于了，但面对父亲，却依然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