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当然没问题,弟子虽然俸禄不高,但是还有一些的。”
“那我要借你一万两呢?”柳淳笑着问道。
刘政连忙摇头,“这么多钱,除了贪赃枉法,就真没有办法了。”
柳淳笑道:“举债投资的奥妙就在这里,虽然庞大的债务朝廷一时还不上,但是投资建出来的东西,却是实实在在。”
刘政眉头微皱。
柳淳进一步解释道:“道路,桥梁,港口,房舍,全都是有价值的,而且升值空间巨大。朝廷进行大投入,也就意味着朝廷的资产越来越庞大,有了庞大资产作为抵押,发行债券,自然就不用担心了。”
刘政反复咀嚼,突然大笑起来。
“师父真是高明,弟子五体投地啊!”
当解开了最后的疑惑,刘政再也不担心了。剩下的就是甩开膀子,玩命干吧!要不了几年的功夫,北平就能变个样子。
刘政对此充满了信心,“师父,刚刚弟子来的时候,经过了脱古思帖木儿的住处,他已经病入膏肓了,想要见见师父。”
柳淳沉吟了片刻,到底是北元最后的天子,柳淳点头,随后让人安排,等到傍晚的时候,他跟刘政一起到了脱古思帖木儿的住处。
这是一座很平常的院子,干净整洁,还有那么一点温馨的味道。
有葡萄架,柿子树,如果是夏天的话,一定会很好看。
柳淳略微驻足,就走进了房间里,有一个专门的医生在照顾着。
“这位就是辅国公,特意来看病人。”
医生略微迟疑,忙道:“病人的情况很不乐观,说不了太多的话。”
柳淳颔首,表示理解。
这时候脱古思帖木儿竟然醒了过来,他努力睁大眼睛,当看到是柳淳的时候,露出喜色,挣扎着坐起来。
刘政急忙将一个枕头垫在了他的后腰上,抵住了身体。
“是柳大人,好长时间没见了。”
柳淳含笑,“这次我回北平了,往后估计有不少见面的机会。”
脱古思帖木儿微微摇头,笑得很平淡。
“不成了,我已经是个废人了,活不了几天。”脱古思帖木儿喘了几口气,每一次喘气,眉头都会收紧,显得十分痛苦。
“柳大人,你,你们这次迁都北平,会,会不会对,对草原,下手?”脱古思帖木儿努力瞪大眼睛,紧紧盯着柳淳。
柳淳坦然一笑,“巩固京师和北平的安全,情理之中。”
脱古思帖木儿的脸色瞬间变白了。
“不过……请你放心,朝廷会控制杀戮的,毕竟大明太缺少工人了,只要手脚齐全,就是宝贝,舍不得杀人的。”
脱古思帖木儿听到这里,笑了,只要能活着,还有什么奢求呢!
“在,在草原上,高过车轮的,就会被杀死。失败的首领也会被残忍杀掉。我,我能苟延残喘,两个儿子还,还能在军中领兵,我知足了。大明果然是上国,礼仪之邦,和,和草原不同。”
说到这里,脱古思帖木儿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攒足了力气,缓缓伸出手,抓着柳淳的胳膊。
“柳,柳大人,我,我想用汉家的礼仪安葬,行吗?”
柳淳毫不迟疑,“可以的,到时候会让人给你挑一块风水宝地,以后子孙后代,荣华富贵,平安长久。”
脱古思帖木儿终于笑了,“柳大人,我,我死之后,或,或许会有,乱子,但,但是跟我儿没有关系,不,不要株连他们。”
柳淳再次点头,脱古思帖木儿彻底放心了,他耗光了最后的精神,只剩下胸膛微微起伏,同离了水的鱼儿一般,静静等着长生天的召唤。
就在柳淳来过的第三天,这位北元皇帝终于闭上了眼睛,依照的心愿,采用汉家礼仪安葬。
仿佛是为了验证脱古思帖木儿的话一般,就在他死之后,一个流言迅速传开。
大明朝廷杀死了最后的大元皇帝,所有的草原部落,都站出来,向大明复仇!
被关起来的四个人,竟然也欣喜若狂,仿佛打了鸡血。
脱古思帖木儿活着,没人在意他,可是一旦死了,绝对是最好做文章的素材。
到时候其余的蒙古各部都会闹起来,大明想要安宁,就必须用他们朵颜三卫充当屏障,换句话说,讨价还价的机会就来了。
那个柳淳还敢抓我们,真是不自量力,瞧着吧,我们就在这里等,等着柳淳来请我们出去。
这一次不光是喜峰口,包括辽东在内,都是我们的牧场。
正在他们四个聊得高兴的时候,果然有了动静。
来的竟然不是柳淳,而是刘政,他们不免失望。
“我们要见辅国公,要见说了算的!”
刘政冲着他们四个微微一笑,“师父还要犒赏有功将士呢!我过来告诉你们一声,朵颜三卫,已经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