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以诚待我,我也知无不言。方先生,假使你主持变法,孤又岂会反对啊!”朱允炆总算学会以诚待人了,他毫无保留,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有些时候是性格使然,有些时候,也是命中注定!
朱允炆对变法派的厌恶,最早源于他对柳学的排斥。
记得朱标还活着的时候,就引入了柳淳编写的教材,在东宫推广,教导皇孙。
结果每一次考试,朱允炆都成绩凄惨,别说朱高炽和朱高煦了,就连朱高燧都比不上,被人家远远甩在后面。
等到他成为太孙之后,朱允炆一度也想跟变法派接近,试图变成一家人……拜师之后,他几次跟柳学门下谈论交流,努力做出亲近的姿态,但很快朱允炆就发现,彼此格格不入。
他在柳淳门下的面前,就像是白痴一样,什么都不懂,而他引以为傲的诗词歌赋,道德文章,圣贤教诲,也被柳淳门下斥之为迂腐之论,老生常谈……
“孤身为储君,驾驭不了桀骜不驯的变法诸臣,或许只有皇祖父一般的英睿天子,还有父亲一般仁德如海的人,才能降服柳淳……孤德薄才弱,实在是有心无力。”
方孝孺原来是食古不化,可历经变故之后,饱尝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情商还真提高了不少。
他很清楚朱允炆的情况……说白了,就是心胸不够开阔,嫉贤妒能!
朱允炆很喜欢在镜子里挑选人才,至少要跟他差不多的,他用着才放心,以他的标准,别说柳淳了,就算汤怀、龙镡这帮人,也不受朱允炆的待见。
方孝孺叹了口气,他很希望朱允炆能改变,但时间不等人啊!
“殿下,要让草民来说,这次燕王进京,殿下只需要以不变应万变即可!”
朱允炆吃惊道:“先生,这岂不是坐以待毙?”
“非也!”方孝孺摆手,“殿下,易储绝非小事,如果不能让各方信服,必然社稷动荡,天下不安。陛下年纪大了,承受不起。殿下现在不该贸然出手,否则就会像那只面对老虎的驴子,被看穿了活活吃掉!”
方孝孺的比喻虽然不雅,但却很形象,朱允炆就是黔之驴,而朱棣则是一头猛虎。
他越是折腾,露出来的破绽就越多,下场也就越惨。
“殿下,燕王也是心高气傲之辈,这点草民见识过。就算他有心皇位,也不敢明着说出来,要夺侄子的位置。草民建议,只要殿下不出错,低声忍气,不给朱棣机会,等几个月过去,有了战事,自然可以策动御史,将朱棣赶回北平防御敌人,殿下也就不战而胜了。”
朱允炆耐心听完,终于点头,他起身行礼道:“方先生果然不同凡响!先生之志,孤已经知晓,等他日孤……必定重用先生,让先生替孤主持变法,刷新吏治,孤相信以先生之才,必定胜过柳淳万倍!”
方孝孺扪心自问,他可不敢说比柳淳强,但他也有自己的想法,而且核心也是土地的问题!
“殿下知遇之恩,草民没齿难忘!草民必定竭尽心力,替殿下筹谋!”
转过天,朱允炆突然得到了旨意,朱元璋让他去东门,替自己迎接燕王。
朱棣来了!
很多人怒不可遏,觉得太孙殿下是半君,朱棣进京,怎么能让太孙迎接?他们愤愤不平,可朱允炆牢记方孝孺的话,什么都没说,老老实实去迎接朱棣。
而且从头到尾,朱允炆老老实实,恭恭敬敬,张口四叔,闭口四叔……弄得朱棣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侄子这么老实,抢他的位置,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朱棣倒不是妇人之仁,而是朱允炆的态度,让他遇到了棉花包,有力使不出。
就这样,叔侄两个,各怀心腹事,向京城赶来。
可就在没走出多远,突然远处跑过来一只庞然大物……这家伙的脖子就有一丈多长,头上长着圆鼓鼓的角,身上泛着淡淡的金黄色,似乎是受惊了,朝着朱棣这边就冲来了,这下子可把朱棣身边的护卫吓坏了,包括朱棣在内都愣了,这是什么玩意?
来不及多想,赶快护驾!
他下意识抽出弓箭,对准这个大家伙就是一箭。朱棣身后的护卫都是百战;老兵,王爷都放箭了,他们也跟着吧,一时间火铳声声,弓箭阵阵……等硝烟散去,硕大的神兽倒毙在朱棣的马前!
麒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