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高喊“拜”者,因此,就不再是按照司徒氏的规定,就不再该轮到他司徒文,而只能、必须、一定是……司徒重!
宙光,灰黄在司徒重的顶门,每一缕灰黄的光线,每一缕氤氲时光之力的灰黄光线,精准的,一缕一丝也不浪费,全部的没入司徒重的顶门。
宙光,散发时光之力,在灰色的深谷谷底,在峭壁那“宙”字笔画的牵引下,不要本钱的,巨量的流进司徒重的肉身,滋润着他的心灵,蕴养者他的魂魄。
“那声高喊,不是我。”
司徒文在吸收那六千分之一的微量的宙光的时候,头贴在地面的那块石头上,不断的挤,不断的压,头皮不断的往外渗血。
他司徒文也到了修习占卜的年龄,缺乏宙光,需要时光之力来蕴养自己的神魂和体魄;司徒氏每十年才获得一个修习占卜的名额,我也想要,我也想得到。
可是,没有海量的宙光蕴养,一切为空。
没有时光之力,就无法感应天机;无法感应到天机,过去和未来救你无法在当下显现;没有过去和未来的显现,即使钻凿龟甲牛甲的技艺再高,炙烧甲骨的手艺再强,也无法进行占卜!
无法占卜,一切成空!
没有时空之力,感应不到天机,占卜术、祭师,他终身无缘!
占卜术,祭师,这可是人族在这个险恶的修行界里,在这个洪荒遗族遍地的荒州,占据一席之地的根本!
因此,掌握占卜术的祭师,就是一个姓氏在人族修行实力和崛起的依仗。
可是,他司徒文,因为父亲六天前狩猎的意外,原本的巨量的宙光被剥夺,修行之路一片迷茫,一片黯淡。
“那个高喊者,不是我!”
司徒文苦苦低头,吮吸者那微弱的即将散尽的宙光,那氤氲时光之力的灰黄光线。
无声中,默默忍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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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哥,你头上怎么还有这么多血渍?”
在最后一缕灰黄的光线消失在深谷,峭壁的“宙”字再也无法在六千祭祀者的心中产生悸动和想往,宙光再也无法吸收之际,司徒氏众祭祀者集体起身,开始退出这片谷底。
就在司徒文随大众、起身之际,身边传来一个低低的声音。
矮胖,粗壮,浓浓的眉毛一字横在双眼上;堂弟司徒守。
“守弟。”
司徒文站直身,侧转,脸面向这个平常与自己最亲近的堂弟;苦笑。
――曾经无忧无虑的,一起打磨龟甲牛甲;无忧无虑的,一起学习炙烧甲骨;无知无畏的,一起爬上峭壁,摸那圣“宙”的笔画。
“我知道你在嫉恨司徒重,换作我也咽不下这口气。但是你不能将血渍和恨表现在脸上啊,连小豸都知道的伪装,野狼都知道用假寐来迷惑猎者,文哥你也要学会掩藏啊。”司徒守的嘴巴贴着司徒文的耳朵,小声、谨慎、顾忌地提醒道。
“嗯。”
“崆峒阿伯走了,咱们这一脉的地位就更加不堪了,如果再被大长老一脉惦记和打压,就更加的不好――”
“我知。”
“我知道你想修习占卜,司徒重那小子在甲骨修习上一直就和你争。这次崆峒阿伯发生意外,大长老必然会将这次的高喊收回去,给司徒重的。这些早就是意料中的事情,你要忍住,忍住。”司徒守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挤了挤,示意;依旧低声。
沉默。
默默中,司徒文右手在空中暗暗的划了一个半圆,左半圆;左手腕忽翻,食指飞出一道弧线。左半圆截上弧线,双双扑向他的面额。
左半圆过,血渍消。
弧线落中,面如初。
“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的,文哥一定有办法的。”司徒守安慰的语气,一边与司徒文并肩走,一边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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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不了,我就等下一个十年。”
抬脚,望着刚升到东天边缘的那轮弯月,司徒文长长的吐了一口长气,不甘心而又伪装解气的吐语。
――再过十年,二十六生年;二十六岁开始修习占卜,还赶得上别人吗?
――接下来的十年,他司徒文能获得祭祀高喊的名额吗?司徒氏的其他脉,会不打压吗?
可人生,他司徒文又有几个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