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脑海闪过种种以前古籍上的记载。
果然,那第二支落在这蛟妖三丈处的箭矢,没了鳞片阻挡,再加之先前还未复原的伤口,一下没入,只剩下了个白翎羽在外!
“好个蝼蚁!本座定要活撕了你!”蛟妖吃痛,更显不耐烦,速度加快,向着朝歌扑来。
月光下,黑烟做的身体一下变大,蛇头仿佛变成了一张大幕布,朝朝歌盖来,恰巧的是,这跑着跑着已到青阳城外,而前面,就是青阳城那高过十丈的城墙!
青阳城是南国两大城之一,虽繁华却由于远离朝廷中心,兵力疏松,宵禁之令有等若无。
正是夜晚,亦是满城灯火,城门楼上守城官兵也盔甲松散,躺在角落里喝着酒,听着遥远处袅袅丝竹乐,似纸醉金迷,一时间微醺七分,好不快活。
正在几个官兵抱着酒壶碰杯时,一道硕大黑影陡然见从城墙上竖起,一下跳到墙端上,随后再次下蹲发力。
纵然一跃,呼卷起狂风,将众人吹得滚地四散。
众人还以为花了眼,再抬眼看时,就将高高城门楼顶端蹲着只无比巨大的黑猫,上面骑着一个执弓少年。
月光洒下,晚风吹拂。
少年人遮脸的长发一下向后吹开,露出剑眉星目,他面色肃然,张弓搭箭,三星连珠,朝下方众人射来,座下大黑猫亦是扭头吐出道寒蓝冰雾!
如此气势,不少人当即惊得目瞪口呆,酒壶掉地摔个粉碎。
他们还以为这少年要杀的是自己,已被生于安乐的他们可从来不知,什么是死!
身后咆哮寒风这时紧随冲天而起,不过是凡胎肉身的他们又如何受得了这般阴寒,只是一股气势,就将他们堪堪冻僵。他们只觉头顶刮过阵剃刀似寒风,一条七丈长蟒状黑雾冲天而起,恰好迎上三支箭矢。
哆!哆!砰!
两支箭一下插在它更为坚硬的头骨上,发出敲门似得闷响,那黑雾却丝毫不受阻碍,余势未减,继续朝前冲。
另一支,则正好钉在其中一个坐在地上官兵胯间。
可这时,紧随其后一道寒蓝冰雾袭来,同属阴寒的它虽无大碍,可也被这两次冲击给顿了一下。
就是这么一顿,众人就见城门楼顶端的大黑猫,载着那高高在上的威武少年,纵身一跃跳向更高的空中,势如流星,形似鸟羽,轻轻落到城中一片片紧密相联的屋顶上。
黑雾腾腾,虽是炎热夏天,却一下刮起堪比寒冬的大风,随后转瞬消失。
众人被激得酒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以为是做梦,这时鼻子底下传来了阵尿臊味,转头一看,就见原本一起喝酒的人,裤裆湿了一大片,脸色惨败,满是怂样。
可没一个人敢笑,反而都深深咽了口唾沫。
那人跨前半寸地上,留有一段箭尾白翎,其周遭地面裂出几条蛛网裂痕,更兼那人胯裆处已破,成了开裆!
夏夜暖风吹来,带着不远处蛟龙湖荷香芦苇气的暖风,众人却不禁夹击了下裤裆,脸色苍白,浑身湿了大半,这一箭威力,少说也有三百斤,换做是他们两人一起来也做不到,而那少年却可三箭齐发!
这是神仙么?
“咱们要……”其中一个官兵小心翼翼道。
“就算出兵了又能怎样?仙妖斗法咱们去只是送死。”另一人喝了一口酒,压压惊道。
其余人脑海中浮现适才情景,深以为然。
……
朝歌骑着玄魁在万家屋檐上飞奔,身后黑气腾腾,他现在只能边跑边想对策,从开始到现在已经用了三成多的箭,自己双臂、胸腹、腰都已酸疼难耐。
他已暂时无力拉弓。
虽说两军对垒,就算伤敌一千自己也要损失八百,这蛟妖虽被自己适才洞穿“三寸”,可却阻碍仍旧不大,反观自己已然是吃不消了。
“原来这就是境界差距。”朝歌如此想到。
经历十岁那年禺狼劫难后,他无论何时都能变得非常冷静,就算是现在自己基本等于逃跑,也是如此。
感受着身下玄魁开始喘吁,他知道,自己要是再无法耗掉这厮,那今日自己必然是凶多吉少了。
“若是龙老在我必定会好很多,真是被那厮算中,我今日是糟了这‘水劫’了。”朝歌回过头去,看着那蛟妖身上三丈处,血流不止,心念一动,再扫向其它几个地方,果然也是如此。
气血对生灵来讲是根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