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是不可能去的,这辈子都不可能去的,就算没这些事,依照洪门老字辈的铁面脾气,一旦查出这老小子是靠献女人出头的,说不得都要亲自下场清理门户,洪门十大戒中,最恨奸淫。”
“但是不管他去不去,咱们就得让他知道,他这洪字招牌,没他想象中的那般管用,信心一动摇,人便容易出昏招!”
“郭通再怎么说也是打行出身,习惯靠拳头说话,我们就让他用拳头讲话,他一用拳头,我们的赢面便多了一半;这一场要想胜,重在一块一慢,节奏要快,下手要慢,钝刀子割肉,如今天时地利都在我方,看老道我玩不死他!”
监牢里,老神棍正在指点江山,激扬文字,颇有种又回到做小秘的青春岁月中。
“我好奇的是,你是怎么联系上的洪门中人?”
“哦,老何啊,他是假的,”老神棍满不在意的道。
李达眼角抽了抽。
这位何将军的确是假货,不过也不完全是假货,他爷爷辈曾在洪门子弟下当过差,洪门的诗号、手势、暗号全能接的上,但这身份却是假的,说实话,要真是洪门嫡系后代,去当一个普通武官是有点屈才了。
“嘿嘿,漕帮一条线,洪门一大片,漕帮的人上下都有通漕堂口,难以假冒,但是洪门当初反清复明时,到处立山堂,只要不到四九皇城总堂口查海底,谁又能知道他到底是真是假!”
“果然是老奸巨猾,啊不,老谋深算,佩服佩服,不过那何将军为什么要帮你?”李达又问。
“哦,当年杨老大人西南剿匪时,他偷卖战利品,挖死人墓,还是老道给擦的屁股。”
‘吱呀’一声,牢门大开,几个狱吏提着一个老汉走了进来,那老汉身材高大,骨节粗大,举手投足间虎虎生风,冷冷的盯了李达一眼,带着镣铐被关入了另一座牢笼中。
“这只是一个开始,”老神棍在李达耳边偷偷道。
第二日,有胡姓老妇携两孙报案,他家儿子在码头做事,不知怎么就被人打死,漕口说是意外,但肚皮上巴掌大的一记口子,很显然是刀器捅伤。
二日夜,扬州街面巷口散了一地的纸张,上面就两句话,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动黄河天下反;扬州龙王睁开眼,漕运人家换天地,小儿传唱一时。
三日,漕运船口查出私盐,衙门封船查禁。
五日,有行商状告漕口被勒索,幕后指使疑为郭姓打家
七日……
短短半个月间,衙门口忙的跟陀螺似的,没办法,一连十几场大案要案,那都是非查不可的。
更关键是,这些案件的被告对象,无不隐隐指向郭府的那位,一时间扬州下九流中风声鹤唳,似有传言,朝中有人要针对这位近来声势如火如荼的郭龙王。
毕竟上一任龙王爷,貌似就是这么凉的。
“这是个机会!”恶面陈老脸油面泛光,一脸激动。
“机会个屁,”他对面二人同时道。
李达斜了对方一眼,说真的,要不是这位干哥哥是监狱里的一把手,他还真不敢行险告官,毕竟一旦关入牢门,锁了镣铐,拳术也就废了,回头人再请你吃碗砒霜下面,你想不凉都不行了。
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你说我说?”
“你说。”
老神棍干咳了一声,道:“这二十几起人命官司,全是假的,稍一查证就能弄明白。”
“假的!?”恶面陈傻眼了。
“你以为郭通这些年在扬州的经营是假的么,你信不信,就算是我支使的这些假货,有一半都会在开案之前翻供。”老神棍嘿嘿一笑。
“那你们这些天到处借助我良妹的人脉,干的这些事有啥用,”监狱头子不解了。
“如今天时在我,扬州知府不在府衙,海河泛滥,漕运紧张,地利也在我,扬州虽是郭通的大本营,却也是他最大的破绽,还有,这是漕帮人的自家事,别的漕口短时间内也不能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