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卖还没开张,这他娘的就直接破产了!
“我怎么知道这小子哪里弄来的炮!”
水底鬼两眼阴沉,他的损失不必对方差,纵横扬州河十几年的兄弟,断胳膊断腿,同样凄惨。
不是没有传言,淮河龙王弄到了火炮,但关键谁也没见过啊。
而且项狱大姐头除了少数几次开到淮河江心,对几个体型庞大的水底老妖轰上两下,这轰人的炮,还真是第一次使。
第一回合就中了大奖,这运道也是没谁了!
“等会从水底摸上船,只要上了船,炮就没用,事先说好,弄死了这小子,炮是我的,船也是我的,还要加钱!”刘黑首恶狠狠的道。
“我们扬州漕口,暂时没有跟那位女龙王恶斗的打算。”
水底鬼的潜意思,他们不会要这艘船。
拼拼凑凑,还剩下的近二十个黑狗子,借着月色,扎入了水中,往镇狱号上摸去。
“萧娘脸薄难胜泪,桃叶眉头易觉愁。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
李达坐在船头的栏杆上,看着月亮,莫名的想到了大嫂,又想到了自己若是开着镇狱号绕扬州走上一圈,郭老大是什么表情,忍不住嘿嘿直乐。
“既然谁有武力都可以做扬州龙王,那我也可以做扬州龙王。”
“我的确是资历短浅,但大嫂资历深啊,我的拳术和阳司背景,加上大嫂的智慧,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呸,最佳搭档!”
脚下的影子在昏黄的油灯下不断生长,长出了爪牙,长出了犄角,长出了鳞片,水桶粗的身子在船上游走着,龙首上的两须已经探入了水中。
莫名而恐怖的煞气在积累。
五十里开外,龙王山上,最近香火大盛的扬州龙王神像上,金鳞片片,响起一声低沉的龙吟,袅袅白烟中,红灯笼般的眼珠子缓缓睁开。
“呵,扬州城里,暂时我还说了不算,但在这段河上,便是本龙王的地盘了!”
刘黑首好不容易摸到了船底,美人手还没摸出刀子,脚踝一紧,‘刷’的一下被拖了下去。
刀光哪怕在水深处,也化作一道精巧美妙的弧线,斩入了脚下的凶手,但刀光最终只在黑暗的水底下,剖开了一道水流。
刘黑首因惊恐而睁大双眼,他不相信自己这么倒霉,白天才被炮轰过,晚上就遇到了水鬼,冰冷的触手卷过全身,把他往水底拖。
可当他挣扎的向左右望去时,跟他一起潜入水中的兄弟们,全被拖入了水底,双手摆动的速度越来越慢,两眼渐渐呆滞。
他也紧随其后,犀利的刀术,对于水底的东西来说,没有半点用处。
‘呜、呜呜!’
脑袋因缺氧而肿胀,然后便是血管收缩带来的剧痛,浑身冰冷,失力,脑袋一片空白,最后意识消失渐渐在黑暗中。
水底鬼水性最好,死的最晚,他除了看到十多具尸体在缓缓下沉外,还看到运河底下,那一道无比庞大,仿佛整条大江所化的巨大黑影,以及黑影身上,那难以计数的鳞片。
……
“好累啊,回房间睡觉咯。”
李达伸了个懒腰,一步一晃,推开了舱门,见项老管家还在门口打盹,便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拍了拍老人家的肩。
“别熬夜,等不着东西了。”
直到李达关上了房门,项老管家才睁开眼,精芒闪烁的老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下游十数里,水花声响,一具又一具的尸体翻出,肚皮鼓胀、五官扭曲,顺着江面往下飘。
然后,成群结队的鱼群架在尸体上,把这些尸体拖向本该沉没的贩鱼船上。
三道人影正放渔网打捞着尸体,仔细一看,却是早已没呼吸的贩鱼郎老三、徐五、阿鳖等人,浑身尸臭,仿佛行尸走肉。
鱼群嘴巴一张一合,一张一合,仿佛在念叨着。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
‘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