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人不能跟狗比摇尾巴,也不能跟猴子比爬树,更不能跟老熊比力气,更别提和虎豹比爆发力。
就算同为碳基生物,动物的优势,人大多是比不上的。
但人擅长使用工具,使用智慧,所以地球最后的统治者,毫无疑问是人类。
这在玄学中,也是同样的道理,人类区区数十年修行,跟妖魔鬼怪相比,从基数上就差的老远,更别提妖物在修行上独有的优势。
所以,道家创造了符篆,如果法力是一,那么符篆便能将法术的威能扩散到十、到百。
从这方面来说,受箓道长为什么不能被称为大法师,就是手段不足,子孙庙为什么算不上正统,就是祖传符篆没几道。
李达会的把戏,对付鬼类的人吊鬼、镇鬼符,对付妖物的戮妖符,那都是基础符篆法术,对付一般怪异无问题,但是对付这种猴形山神,那就有些不够用了。
黄老太给人的感觉是火,族群繁衍的火种,而这镇山猿便是穷山恶岭,随着一声无声的嘶吼,地脉起伏,静谧的湖水一下子掀起狂风巨浪。
猴毛像是苔藓一样,密布整个巷壁,同时巨猿虚影还在节节高涨。
李达二话不说,再次切换小号,同时身子往后一退,缩入屋内。
就好比四次元的存在影响不了三次元。
符法对普通人是没有用处的,同理,妖魂再凶,这也是城内,是‘浮浊苦海’,数千人的意念压下,你再凶都无卵用。
果然,猴影虽然将锁链一一扯断,但是身形越发不稳,仿佛有一只无形大手在揉捏着它。
而就在这时,一缕烟香又从屋内飘出,这激发了猿魂的凶性,嘴巴一张,那猿老妇像舌头一般卷进去,所过之处,墙塌石陷。
并不是观神法中看到的‘幻境’,而是现实中的泥石塌陷,沉寂的黑夜中,陆续响起居民的惊呼声。
“地震了?”
“哪处着火了!”
李达拔刀出鞘,反手一劈,空气中传出一声惨呼,同时一手提香,一手提刀,往巷口深处狂奔。
三天内,借赵官人的财力,李达制了十根勾猿香,就是为了此刻。
县城的环境,不仅克制他,更克制对方,这也是妖魔鬼怪总在荒郊野外出没的原因。
他只是负责拖延时间。
决战地,
不在这里!
……
谁也没想到,这场斗法会惊动一位赴江南的大人物。
远在百里外的大江之上,一座巨大的官船中,一位中年道人睁开了眼。
这道人马脸细眼,头顶高功法师才有的五老冠,形如莲瓣,上绘五岳真形,身穿得罗大袍,金丝玉织,通体上下没有一丝褶皱。
而他走下云床时,繁琐复杂的道袍像是被无形仆人整理过,大门无风自开,映衬着黄涛滚滚。
“崇圣真君。”童子恭谨的行礼。
“浦子县城有妖迹,去请斩祟将军。”
“是。”
童子走到船舱二层,大门由符篆封锁,上楼之际,还有层层金属摩擦声,像是重装厚甲的守卫转向。
大门打开,是一座九层高的法台,各有剑、镜、印、令牌、浮尘等十数件上等法器,而在台顶的,则是一座高架,架上有九卷玉轴金卷。
童子恭敬的烧香供奉后,才取出第五层架子上的卷轴,下楼,回到道人身旁,供了上去。
道人打开,一位恶鬼将军画像手执大椎,纤毫可见。
“钟馗大将军,六丁上阳神,正一高上道,敕赐魁罡君。收擒山泽鬼,下捉土皇神。若有不正者,乾元亨利贞。玉皇如律令!”
卷面上恶鬼将军的画影瞬间消失,道人受了卷轴,淡淡道:“司命,江南在野道门有几家?”
“禀真君,共七家,全是三洞法统、丹鼎传人。”
“去请他们过来。”
“是,只是——”司命童子有些迟疑。
“吾奉皇命,敕命掌管江南道教,旦有违逆,下达阳司,以造反罪处。”
“是,真君!”司命童子眼中闪过一丝兴奋。
……
李府中,赵官人跟个贼似的,蹲在窗口,看着那李二娘的动静,脱了毛后,他娘子的睡姿反而变的正常了,只是不时咧嘴龇牙,呼声直打,像是在发怒。
“咋还不来,趁着这恶妇熟睡,上去就是一刀,什么事都解决了!”
赵官人嘀嘀咕咕,但就像是大多数读书人一样,都是嘴狠。
“没有刀子,只有鞭子。”
墙壁忽然翻下一道黑影,正是那爱狗党,两条腿上还夹杂着草絮,似是才从山上翻下来。
“东西带来了?”赵官人咽了口吐沫,心跳如擂,只感觉自己成了儒家先贤所说的,为道义而牺牲的勇士。
那是一道短鞭,长三尺,用纯麻打造,绳结上编的跟符篆上的特殊符文般。
在这一刻,
孔子附体了,
孟子复活了,
朱熹附体了,
王阳明穿越了!
四书五经合一,化作赵官人抽向自家婆娘的一鞭子。
“天灵灵,地灵灵,鞭灵灵,打的猴儿带金箍,打的妒妇服恶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