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就看到了——
被一窝子猴头绑在中间、愁眉苦脸的老神棍。
“……”
人老了,智商也能返祖?
猴头们对于老神棍的态度很奇怪,不像是对待犯人,恭敬的很,两个母猴子还剥了香蕉往他嘴里塞——就像是在招待贵宾。
大约是见他实在不想吃,猴头们叽叽喳喳一片,商量好了后,扒开墙壁的藤蔓,跟抬八抬大轿似的,还不知从哪里翻出一块破布盖上。
看模样,
就像是,
八抬大轿的新娘?
李达愣住了,这是哪一种操作?
藤蔓完全被扒开后,猴头‘咿呀呀’跪倒拜地。
然后,李达看到了一张床,床上那巨大毛绒的身子,还有那沉甸甸的胸脯。
床脚旁还有一根皮鞭。
似有似无的喘息声。
浓厚的腥臊味。
呵,
好大一只母猴砸!
这是,
交配!?
老神棍大概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疯狂的挣扎起来,尖叫道:“放开!放开我!老道我富贵不能淫,不能淫!
不能淫啊!!!”
李达沉默片刻,
缓缓摸了回去,
人似鸟朝天,
不死日猴咂。
这到底是人性的扭曲,还是道德的沦丧?
容我先出去想一想。
……
“猴精花,找到了吗?”
老山外的烂泥地,寻味而来的爱狗党盯着李达,木讷的脸上,充斥着狂热。
李达打量着对方,一身烂泥烂草,还有几块血迹,尤其是右脚脚踝上,血迹尤为明显,走路过来时,有些轻微的瘸拐。
但这都遮掩不了,那一身的凶悍气,像一只穷途末路、却死咬不放的疯犬。
“我师父的东西呢。”
战刀、包袱,没有半点破损。
李达点头,递来一块包裹的手帕,爱狗党的呼吸明显粗重了几分。
“就这些了?”
“你不是鼻子好使嘛,闻闻。”李达坦然道。
爱狗党扭了扭鼻子,狗鼻子能辨认两百万种味道,尤其是种药那种独特、奇妙的味儿。
“啊切!”
他用力打了个喷嚏,两眼盯着李达:“你身上什么味?”
“还能什么味,钻山洞里,烂果子烂叶子,说不定还有野兽粪便的味道。”李达面色坦然,浑身赃污,张开双手:“搜个身?”
爱狗党眼中闪过一丝厌恶:“不用了,你那师父呢?”
“我师父为了这件事,牺牲了他珍藏已久的宝物,现在还困在那妖洞里,生死不知,”李达黯然道。
这不是演技,真是自然感情流露。
爱狗党认真道:“你师父是个大好人,我欠他一个人情。”
“那就告诉我真相,明知是妖窟,你怎会一人来采药?”李达盯着对方的眼睛。
“我师门替我请了位好手,他是西北的训猴人,最善对付这类猴妖,只是我来县城三天,都没见到他。”
训猴人!
李达回想起妖洞中看见的那只鞭子。
赵二娘那特殊的妖上身。
猴壮妇。
脑中隐隐有一条线,把它们依次串在一起。
“帮我个忙,就当还我师父的人情。”
……
衙门有衙门的规矩。
武行有武行的规矩。
大拳系、小拳种,泾渭分明,错综复杂。
不守规矩的人,当地就要有话事人处理。
这也是规矩。
四门叟阴着个脸,风吹长衫,竟发出‘啪啪’脆响。
节节贯穿,一动无有不动。
这是四路奔打拳的节劲。
老脸煞气如潮。
规矩守不住,规矩就不是规矩。
话事人镇不住场面,话事人就得换。
这是要他的老命。
爱狗党从小巷子钻出,肩上抗着个大麻袋,麻袋晃个不停,活像人口贩子。
“我有事,今日不跟你打。”
“你师父来此,也不能坏规矩,杀一个,绑一个,这天下还没乱呢!”
爱狗党脚步不停,无视对方的凶狠。
“杀狗者死,至于这个,”他顿了顿:“受人之托。”
“四路奔打,秘踪拳的外架子套路,挡不住我,我也不打老东西。”
“你总得给我个交代!”
浦子县城内,唯一撑场的老拳师撂下这句,挡在面前。
“我跟师父说,日后象形拳不砸你的场子。”
“好!”
爱狗党走后,两个纹身汉子从巷外走来,其中一个,恭敬的把外衣给老人披上。
“师父,放了他,衙门怎么交代?”
“打行抽签,找个替死鬼。”
“师父——”此人尤有不忿。
“象形拳是东南兴起的大流派,他们的面子,不能不给,你日后就懂了。”
“小拳种入大拳系,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