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足够江燃把齐潋养的白白胖胖的了。
江燃一直觉得,虽然齐潋的病是由精神力暴动所引起的,但是精神依托于身体,齐潋如今这么瘦弱,恐怕也不利于她养病吧?而如果江燃能够帮齐潋把身体养好来,别的不说,至少齐潋以后对抗起精神力暴动来,也多了一些力气。
因是来自思想传统的华夏,江燃的想法有时候就特别的务实。华夏人遇上什么病,不都讲究吃东西补一补吗?
还有很长的时间?齐潋听着这话,心中好似流过了一阵暖流。她当然知道江燃所说的“很长的时间”指的是什么,这指的是她们约定的这三年。
其实这是建立在契约上的假设,究其根本好像有些务实与刻板,但是从这句话里至少能看出来,江燃是真心要在未来的三年里好好地“养胖”她的。
养胖她?齐潋咀嚼着这个词汇,忽然有点笑不出来了。
这听着怎么那么像是养小狗或是小猪的话呢?一瞬间,齐潋感到有点抗拒。
但是这种抗拒在半夜被饿醒的时候,立刻就消失无踪了。
好饿,从睡梦中醒来,齐潋苦恼地捂住了肚子。是了,晚上根本没吃东西,当时还不觉得,但是到了深夜,饥饿便不期而至了。
齐潋从未尝过饥饿的滋味。她是一日三餐按时按点吃饭的人,即使以前胃口小,但总是有进食,而且那时候她并没有跟江燃住一起,没有试过一日三餐都吃的很满足、并且时不时还有加餐。
尝试过那样的饱足,饥饿这头野兽便会变得更为凶猛,一旦到来,会令人感到特别的难受。
齐潋此刻就是这样,睡又没法睡、起来又会打扰到身边熟睡的江燃,即使是躺着什么也不做,胃部的空虚仍然一阵阵地涌上来,仿佛一定要逼得她起床进食一样。
饥饿使齐潋辗转反侧。
她由规规矩矩的平躺转为了侧躺,这样好像会好一点,但是只过了一会儿,她又难耐地平躺了回去,这样转来转去的,指骨终于不小心敲在了榉木的床沿上,这样的寂静的夜晚,即便是这样小的脆响也会被放大到特别响,江燃被这声音吵醒了。
自从和齐潋睡在一起后,像这样半夜醒来还是第一次,江燃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齐潋......你怎么了?”
声音中,有浓浓的睡意。
齐潋不说话,她把头埋进了被子里,想要假装自己是熟睡的。江燃这时却越来越清醒,她以为齐潋要精神力暴动了,怕的打了个激灵,试探着摇了摇齐潋的肩膀:“齐潋,你怎么了?你是不是精神力暴动了?你别吓我......”
想到齐潋那次精神力暴动所造成的后果,江燃跳下了床,像是猫儿面对大老虎一样,警惕地观察着齐潋,俨然是一有不对就要逃跑的样子。
齐潋装不下去了,她掀开蒙着脑袋的被子,闷闷地道:“我没事,你别怕,我的精神力没有暴动。”
江燃却仍有一丝丝不信,她几乎退到了门边:“你真的没事?”
齐潋磨了磨牙,生硬地冒出来一句:“没事。”
齐潋的声音听起来阴沉沉的,江燃更怀疑了!她继续往后退着,手指小心地摸到了门把手,打算先跑出去。齐潋听到开门的声音,知道她还是不信,感到一阵心焦。这么晚了,江燃这么跑出去,明显是被吓到了,齐潋没忘记之前江燃问她会不会忽然精神力暴动时的语气。
那是很不安的语气。
齐潋不想吓到江燃,可是……要是真的说出来她不睡的原因,她的脸要往哪搁?齐潋捂在被子里,神情颇为犹豫。
这么纠结着,江燃越挪越远了,好像下一刻就要跑掉。齐潋听着那比小猫大不了多少的脚步声,还是喊住了她,咬牙切齿地说了声:“我饿。”
江燃一只脚已经跨了出去,闻言直接愣住了:“什么?”
齐潋深吸一口气,艰难地解释道:“我晚上没吃东西……饿醒了……所以不小心惊动了你。不是精神力暴动。”
说完这句话,她把自己完全卷进了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