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提醒。”容染想了想,左右看看另外几个还在比赛的场地,问,“请问一下,叶寂然的比赛场地是哪一个呢?”
裁判弟子给她指了位置,容染道了谢便想过去看,周围一些同门弟子上来祝贺她与她说了些客套话,拖了她时间。结果她这边刚把客套告一段落,还没有走到那场地周围,场外负责裁判的弟子举起了令标宣布道:“第四组,叶寂然对恒树,叶寂然获胜!”
容染只来得及瞧见叶寂然反手执剑奉拳:“承让了。”
恒树是元华宗的弟子,身上被叶寂然留下了不少伤口,也知道自己不是叶寂然的对手,应礼道:“叶师兄客气。”
叶寂然长了一张十分严肃刚正的脸,脸色冷漠寡淡,看上去当真是个颇为不近人情的人,而且与一般弟子不同,他喜欢穿一身素纹黑衣,因此左胸的金色剑纹便颇为显眼,让他整个人的气质十分冷冽。阶次越高的人,身体的老化速度会越慢,他虽然十六岁筑基,但是到底在筑基初期消磨了十余年的时光,因此他看上去有二十来岁,不像别的天才人物那样青涩稚嫩。
既然比赛看不成了,容染也不再久留,想了想,今日慕苏没有来看她比赛,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最好不要是被上官龙越缠住了才好,她还是去慕苏那儿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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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上官龙越并不在慕苏这里,慕苏在和叶九下棋。叶九手执黑子,凝神看着棋局思考,慕苏不慌不忙,捧着杯盏抿着茶。
“我输了。”半响之后,叶九无奈一笑,投子认负,“多年不见,小瑾羽棋艺精进,连我都不是对手了。”
“承让了。”慕苏放下茶盏,“叶九叔让我一子,又处处守势,我赢也是自然而然的事情。”
叶九是慕莜的好友,在慕莜面前或者独处时,慕苏一般叫他一声“叶九叔”。
叶九笑着叹了口气:“话不是这样说。瑾羽棋风变了。”他注意着慕苏的神色,道,“以往瑾羽下棋总是一边应对一边缓缓布局,如今却变得更主动了。字形,剑招,棋风,这些行为举止,无一不显示了人的心态,瑾羽变化不小。”
怀镜和叶九,一位是同辈好友,一位是正直长辈,竟然都或多或少看出了她的变化。她出神半晌,复而问道:“那……叶九叔觉得这变化是好是坏?”
叶九想了想:“自然是好的。”
前几日慕苏拜访他,让他安排和上官龙越的比赛日程,他虽然心下惊异非常,但还是把时间安排到了十四日,也就是后天。这两天和慕苏有下棋也有对招,慕苏与之前相比风格迥异,但看得出心态颇为放松,反而少了同上官龙越结为道侣后的拘束柔弱。
上官龙越的师父向则安也是他的老友,这几日偶尔遇见上官龙越,与上官龙越聊了几句,上官龙越还维持着那身风雅气质,得知慕苏的决定并不惊奇,但是情绪低沉,倒更像是走不出来。
不过相比之下,他和慕苏的师父慕莜可算莫逆之交,慕苏和慕莜性格相似,慕莜逝去后,他自然而然把慕苏当做自己的后辈关切照顾,也更偏心慕苏些。
“当初我们都当你们是天作之合,如今还是以决裂收场,虽然可惜,但当初你与上官龙越结契的时候,我也为剑之一道可能会少一位独一无二的亮眼后辈可惜。小瑾羽如今独身自由,天高海阔,可算任你崭露头角了。”叶九年少时便志向广大,颇为看重后辈的心志成就,所以很快便想到了这一层,鼓励道。
慕苏和上官龙越结契后在修真界露面少了很多,许多时候都是和上官龙越一起出现,几乎等同于打上了“上官龙越妻子”的标签。如今解契,揭下标签,作为“琴仙慕苏”重回修真界大众眼中,对慕苏来说无论如何都是一件好事。
决裂的原因叶九只知道是因为上官龙越移情别恋被慕苏看出来了,别的慕苏和上官龙越都没有多说。两个人都是有名的少年英才,慕苏从中解脱,上官却还拘泥其中,因此叶九对慕苏除了对后辈的关照,此刻又多了一层欣赏。
“承叶九叔吉言了。”慕苏笑了,“不过我倒是并没有想过要如何名扬天下。我现阶段只想好好培养我的亲传徒儿,她天赋上佳,机智过人,不日必成修真界数一数二的风云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