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染很是失望——见不到这个慕苏都大加赞赏的阵法大师向他学习真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慕苏见容染对阵法十分感兴趣,心里一动,笑:“我枯荣一脉仅是万千技艺功法中的一种思路,阿染还小,莫要局限了自己。有什么想学的技艺,同为师说,为师可以寻亲传同门教你别的亲传技艺。”
各人兴趣所向都有可能不同,元华宗在这一点上很宽松,不同的亲传支脉之间可以互相学习,并不藏私,从上一世看,容染阵法天赋颇高,她倒是可以拜访一下以阵法闻名的瑾方师兄。
容染连忙推辞,“不用了,师尊。我只是突发奇想问一问而已。我想学好我们枯荣一脉的技巧!”她的阵法当然不需要人特意教授,学些新的技艺对她来说益处更大。
“也好。那阿染便先学好用剑的基础动作吧。”慕苏将容染带到稍微远离亡剑池有人形训练木桩的空地。
“剑招中的每一个动作都需求稳重有力。突刺,挑压,割划,劈砍,格挡,只是几个零散浮夸的动作,只看表面学来舞一舞,最是无用。如果只求形式,而无筋骨,剑招如何流利,拆招思路如何精巧,也不过是虚软的花架子,即便敌手招数被你克制,依然能轻易击溃你。”
她奂水拿在手上,凝神看着木桩,随意自然地出剑一刺,容染便见奂水剑锋没入木桩中。
没有运用灵力就能做到这般……当真厉害了。
而慕苏的动作并未停下,她轻描淡写的移动着手中奂水,挑拉的动作在木桩上留下一道长痕迹,接着是旋手割划,正手劈划。她的动作很是轻松,但很端正,容染注意到她甚至可以通过指节的细微动作调整剑痕的深度。
“阿染来自己试试吧。待你熟练些了,我再教你严谨实用的入门剑法招数。”慕苏拔出奂水,将剑收了起来,温声嘱托,“与怀镜许久不见,想同她寻个地方聊聊天,阿染自己练习一会儿可以么?”
“可以,师尊。”容染奉剑行礼,“阿染会好好练习的。”
那边怀镜与明丰讲完了事情已经到她们旁边站着等了一会儿,听慕苏的话也知道她们这边告一段落,温和出声:“日前从曲酒那儿好说歹说磨来了好酒一坛,今日我终于等来了值得一同品酒的人。瑾羽意下如何?”
慕苏揉揉容染脑袋安抚了她,复而回道:“瑾羽当然乐意之至。走吧,怀镜。”
“你从阿酒那儿要的酒,看来你近年是见过她了,她过得如何?”
不同道的修真者结为好友,往往有各自的事情,联络并不频繁。上一世因为上官龙越的事情她钻了牛角尖,她后来很少再和这些朋友联系,更别提关心她们,算来已经有几百年未见了。
“自然是好。她最近从蜀国得了忘忧草种子,沉迷于用忘忧草酿酒,我都未曾说几句话的,她依然嫌弃我打扰了她。她这人,也不知道谁能得她喜欢让她不嫌弃。”
“阿酒惯来都是这般,你得寻别的有趣物事吸引她注意力才行。”
“瑾羽,你又笑我。说得轻松,有趣物事哪儿有这么多……”
容染看着慕苏转身同怀镜闲聊着走远。如果她没有想错,她们所说的曲酒,应当就是大名鼎鼎的“迷心酿”曲酒,极其擅长制酒,且产出极少,可以说是一位不参与斗争且受整个修真界尊崇的酿酒大师。曲酒和慕苏居然认识……没想到。
毕竟是重生的人,容染虽然不是专精剑术,但这些基础动作她自认还是做得不错,认认真真练习了一会儿她便偷偷溜到不远处一个亭子里了。
她最感兴趣的还是朴心寺的阵法,从她的角度来说,朴心寺的阵法是她见过的最精致的宗门防护大阵,这是容染自己也无法做好的空间阵法。从慕苏所述和她目前所见,这个阵法将空间割裂拼凑以一种非常精妙的方式隐藏和连接,这才能让一个巨大的佛教宗门在这样一个看上去并不辽广的深林里立足,且让凡人看来只是一间小小的佛寺。容染目前只从外看到凡人所见的佛寺形状和这个亡剑池,不出所料应该还藏着别的许多地点。
这不是靠幻觉形成的幻阵。幻阵的一个特征就是让人的心神受影响,灵海五识收到错误反馈——比如明明现实是一棵绿树,你却觉得自己看到的是一根灰白石柱——脑海中产生一时难以区分的触感和视觉导致错误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