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一回过神来,摇摇头:“我没有梦想,我对未来一片茫然。”
他最近买了许多书回来看,学礼仪,考驾照,拍广告,还想再读一个专业……看起来做了很多事情,但说到底,这些都只是他丰富自己的手段,并不是因为兴趣或者喜欢才去做的。
简一一直没找到一件自己特别喜欢的事情。就连玩游戏,也是出一款新游戏就好奇玩一段时间,然后被更新的游戏代替,或者几天不玩就再提不起兴趣。
他好像就没坚持做过什么事情。
“喜欢一样东西,其实跟喜欢一个人一样,都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梁宙轻轻拨弦,“没有遇到的时候不要沮丧,你可以有各种各样的目标,那也是对自己的激励,完成了也是进步和成长。以后如果有幸遇到了,不要因为现实的各种原因,轻言放弃,就可以了。”
简一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他内心其实一直迷茫着。
祁闻砚的位置太高了,对现在的简一来说,完全就是遥不可及的距离,简一甚至都不好意思拿自己的困惑去打扰他。
而简一身边同龄的朋友,大多还处在刚刚摆脱高中被管束的生活,自由自在享受快乐中,这时候跟他们谈理想,就像在骂人。
如果非要说有理想,那大概就是逃课的时候老师不点名,玩游戏不要遇到小学鸡……
梁宙的话,让简一不安的心暂时得到一丝喘息的机会。
梁宙忽然又道:“其实,你也有你坚持的东西啊,比如你坚持不拍戏。”
简一不好意思,说:“我只是不想剃头。”
梁宙笑道:“这简单,我可以送你头套。”
简一拿手背遮住眼睛,也笑起来:“谢谢你啊。”
梁宙说:“真的,坚持不剃头也是一种坚持,说明你心里有了想要的东西。”
简一微微一怔,按照梁宙这个推理,他想要的东西是头发。而他留头发,是为了给祁闻砚看。
等价交换,他的坚持,是祁闻砚?
梁宙收起吉他,从背后摸出来两罐啤酒,还有一口袋瓜子:“来,我请你喝酒。”
简一迟疑,他这辈子还没喝过酒呢。
“这么乖?还没喝过酒?”梁宙也不勉强他,放下一罐酒,又给简一拿了瓶饮料,自己拿在手里碰了下,“不喝酒也挺好,你成年了吗?”
“我十八了。”简一说。
“多美好的年龄啊。”梁宙仰头望天,四十五度角怀念过去,“我十八岁的时候,感觉空气都是彩色的……”
简一跟梁宙意外地能聊到一起,天南地北居然都能搭上话,聊着聊着,他没禁住诱惑,拉开啤酒罐喝了一大口。
还没咽下去,手机响了,一看是祁闻砚打来的。
简一一个激灵,被酒给呛得满脸通红,手忙脚乱地接了电话。
祁闻砚听出来他声音不对:“你在干什么?”
简一掩饰:“没干什么啊。”
他莫名就觉得,祁闻砚可能会不喜欢他喝酒。
“你还在圣光庙吗?”祁闻砚也不追问,“我现在过去接你。”
简一一惊:“你怎么知道我在圣光庙?”
祁闻砚没回答:“好好在那里待着,别乱跑,我找你有事。”
简一乖乖答应了,不敢再喝酒,还用饮料漱口。
梁宙看得好笑:“你家长?”
简一摇摇头:“不是家长。”
“那你怎么这么害怕?”梁宙开玩笑,“不会是小媳妇吧?”
简一红着脸想,祁闻砚还真是他名义上的媳妇。
他否认道:“我单身。”
梁宙看他说“单身”时嘴角还挂着傻笑的样子,“啧”了一声,没有戳破他。
祁闻砚来得很快,简一收到消息立刻跑出去。
梁宙看他好像喝一口酒都有点醉意,脸颊通红不说,眼睛还有点不聚焦,忙跟在身后护送他。
祁闻砚知道剧组拍摄地附近肯定有记者,所以低调地开了辆大众来,把车停在僻静处,也没下车,只给简一报了车牌号。
谁知道过了一会儿,就看到简一跌跌撞撞地跑过来,旁边还跟了个男人,殷勤地扶着他。
祁闻砚皱眉,忽然问后座躺着的宋斯霖:“那人好眼熟,是谁?”
宋斯霖抬头看了眼,说:“梁宙,一个歌手……”
他一顿,忽然想起之前慈善晚会的事情,好笑地问祁闻砚:“你上次还说要封杀他,现在,还封杀吗?”
祁闻砚还没来得及回答,简一已经到了车门口。
简一拉开车门,跟梁宙道别。
梁宙一看这低调奢华的车,又发现简一没跟他介绍车里人的意思,自觉地不多看,退开好几步,挥手告别。
简一爬上车坐好,红着脸问祁闻砚:“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啊?”
祁闻砚闻着他身上的酒气,语气有点生硬:“怎么还喝酒了?”
“就喝了一小口。”简一比了个小小的手势,“没想到有点晕。”
祁闻砚:“……系安全带。”
简一摸摸索索半天没找到安全带在哪里。
祁闻砚看不过去,俯身过去帮忙。
简一感受到他身上的气息,不自在地扭了扭,刚好把鼻尖对准祁闻砚的脖子。
他有点醉,呼吸比平时重,热气全打在裸露的肌肤上,带着酒精的温度,特别灼人。
祁闻砚僵了一下,把简一的脑袋推开:“你离我远点,别把酒气沾我身上,免得等下交警说我酒驾。”
简一脑子倒是不糊涂,嘀咕道:“又不是接吻,酒气怎么也沾不到你嘴里吧?”
祁闻砚:“……”
宋斯霖实在没忍住,在后排嗤笑出声。
简一一惊:“你车里有人!”
祁闻砚“咔哒”一声把安全带锁上:“行了,坐好!”
简一听他语气好像有点生气,不敢再动,乖乖坐好。
等祁闻砚把车开出去,简一正想偷偷扭头去看车里还有谁,忽然听到祁闻砚冷冰冰地说:“封!杀!”
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