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个鬼。
许珂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也不是没见过爱恨情仇的傻白甜,一个人对她是真心还是假意,她自己能分辨出七八分来。
肖期说可以认为他是在追她,行,这几天他诡异的行为确实引人深思。不过,他的眼睛里除了这份暧昧,让她看到更多的却是虚伪、玩弄、一时兴起。
许珂站在肖期边上,脸上因为他说的这句话而露出假意的惊讶来:“真的吗,我竟然有这个荣幸让肖总看上两眼。”
肖期的笑意比她更假:“你谦虚了。”
许珂:“可是肖总,追人哪有你这样追的,天天说我的东西不好吃不是给人添堵吗。”
“哦,那是我觉得真的不好吃。”
许珂:“……”
“还有事吗。”肖期将甜点往边上一推,“没什么事的话你可以先走了。”
上一秒说喜欢,下一秒就赶人。
许珂嘴角微微一抽,毫不客气地把甜点往袋子里一丢,转身便走。
出门时正好撞上有人推门进来,那人看到办公室走出一个女人还愣了一下,而许珂怒气中烧,也没理会人家,直接离开了。
尹南宵看了会背影,这才似笑非笑地走了进来:“肖期,刚那谁啊?”
肖期见是老友,起身走了过去:“你怎么来了。”
尹南宵:“正好在附近见个客户,顺道来你这看看了。”
尹南宵可以说是肖期为数不多、知根知底的朋友,早年尹南宵帮过他很多,如今两人不仅私下关系好,商业里也互相帮衬不少。
“坐吧。”肖期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尹南宵:“诶你还没回答我话呢,刚那女的谁啊。”
肖期漫不经心地道:“餐厅的甜点师。”
“卡尔曼?”
“嗯。”
“卡尔曼的甜点师怎么跑你办公室来了,”尹宵问完又自顾自笑了笑,“是不是你们两人……”
肖期倒了杯水,也不说话。
尹南宵没料到肖期竟然不否认,于是立马正色:“真有点事啊?看上人家了?”
肖期:“有什么不可以吗。”
“那倒没,我这不惊讶吗,你身边都多久没个女人了,挺好挺好。”尹南宵好奇道,“诶你怎么看上她的?之前我给你介绍了那么多优质的女孩子你可都推了。”
肖期看了他一眼,轻描淡写:“这个好看。”
“……就这样?”
“不觉得?”
尹南宵回忆了下:“那姑娘是美啊,身材也绝品。”
肖期短暂一笑:“那不就行了。”
尹南宵恍然大悟,理解地拍了拍他的肩:“你说的对,反正又不是娶回家当老婆,好看就行好看就行。”
肖期没搭话,茶香缭绕中,他低垂的眼眸微微发沉。冷漠,亦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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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天是许珂的调休日,明天她用不着去上班,所以今天晚上也就比较晚睡。
洗漱完后已经十二点了,她躺在床上,拿出手机看了会娱乐新闻。看到后来,不知不觉点开了相册,相册的前几张是她和她父亲的合影,照片以前是老手机拍的,清晰度不太高,但好在是保存了下来。
其实随着时间的流逝,许珂已经慢慢地从过去的漩涡中回过神来了。现实中她看不出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每当午夜梦回,她还是会对着父亲的照片发呆,也还是会经常梦到父亲还在世的模样。
她父亲结过两次婚,第一次跟她母亲,只留下她这么一个孩子。她七岁那年,父亲结了第二次婚,继母年轻貌美,但是嫁过来的时候还带了个两岁的小拖油瓶。
父亲那时如日中天,要什么女人没有,可是他却单单喜欢上一个单亲妈妈,许珂想,父亲大概是真的喜欢。
她从小到大一直都是无法无天的存在,锦衣玉食,受尽宠爱,没有什么是她得不到的。她也经常闯祸,还记得十五岁那年跟着一班富二代出去飙车,零星几个成年的带着好些个未成年。
后来车子出事闹了一条人命,许珂做为半个涉事者,和几个好友一同被叫进局里。
那一次,父亲真正对她发了脾气。之后,他直接把她丢到了一个遥远的穷困山村,让她隔离城市,吃吃苦,修身养性。如若她不肯,那他转头就要把她送到国外去。
许珂最讨厌去国外,她不喜欢离家,更不喜欢离开那一群狐朋狗友。再加上车祸这件事确实是个大祸,所以她只得安安分分的待在那个小山区。
关于那个山区的回忆她依稀记得,她在那做了什么,吃了什么,她都有印象。当然,她也记得那时候哄着一个少年帮她做事。那会那里的吃的喝的都让她难以接受,她无法改变现状,只好使出各种方法让那少年去山下买吃的,或者在家做些干净的东西……
小时候的她本来就是个奸诈狡猾被人宠在手心的大小姐,她哄着骗着让那单纯寡言的少年对她好,一心等待离开的日子。
后来有一天,她继母出现了,继母二话不说把她带走,甚至她都来不及跟那少年说句话。
再后来,父亲入狱,去世。而她崩溃、绝望,最后也认命的去学厨艺、出国、工作……
她的人生遭受了巨大变故,十年了,那少年在她的记忆里也渐渐消散。如今,想要回忆那个少年长什么样她都做不到了。
许珂不知不觉睡着了,可她睡的并不安稳。
凌晨四点,她猛然从床上惊醒,侧眸看了眼闹钟,抬手抹去了额间的薄汗。
又做噩梦了。
梦到那年父亲入狱,梦到继母千里迢迢去到那个山区把她接回去。但奇怪的是,这次梦的最后还出现了一个场景,那是一个模糊的人影,那个人影似鬼魅般坚持不懈地追着她的车跑。
“许珂,许珂……”
“你等等我……”
“许珂,你这个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