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谧心中瞬间冰凉,她知道胳膊拧不过大腿,以为这几年的朝夕相处之后,周俊会对她存在几分不忍心,结果证明她错了,大错特错。
她应该丢掉手机再回来的,是的,应该丢掉手机的。
宁谧最后看了眼九水镇街道里面的场景,似乎听到一连串的炮竹声……
她是一颗棋子,没有人权可言,最起码在这群人里,她无能为力。
私家车就算顺着山路连夜往回赶也赶不上学校回程的大巴。
折腾了足足一天,宁谧已经没有丝毫力气,头昏昏沉沉不适。
周俊拿棉棒擦拭她嘴角的血迹。
宁谧忍了忍,嫌恶的撇开头。
他叹了口气:“你为什么非要这么倔强,顺服点就不会挨打了。”
“能驯服的是畜生,我是人,天生有反骨。”她盯着他说。
耿秋霞闻言回头看她,浪蹄子,在这演什么贞洁烈女。
周俊扔了手中棉棒, “你原本挺会虚以委蛇,只是每次碰到亲情就冷静不下来,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是你乖乖听话,你的家人怎么会过上安生的日子……你如果一直想不开,会有人替代你受罪。你知道后果是什么……”
宁谧瞪他,恶狠狠道:“你敢!”
周俊苦笑:“不是我敢不敢,是老板敢不敢。”
宁谧咬牙看他许久,最后只能妥协,低着头任他处理伤口。
耿秋霞叹了口气,说:“你也别怪我对你下手太狠,吃这口饭就得端起来这个饭碗。周先生说的没错,变坏人容易,想洗白没那么容易,你如果撒手不管了,还有你最在乎的人在。”
宁谧垂头不语。
她继续说:“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你不记得当初自己艰难的时候谁帮你了?做人要知恩图报,你再怎么着,也赖不去养育之恩吧?”
这几天风和日丽,特别适合外出。宁谧吃过早饭照例陪老爷子说会儿话,他的病情在慢慢恶化,精神头也一天不如一天。
他说:“我要是有个意外,你想跟着叔叔还是跟着你姑父?他们两个你喜欢谁?”
宁谧愣住,“爷爷别说这么不吉利的话,我……我谁都不想跟。”
“你年纪还小,”他咳嗽几声,“你觉得姑姑对你怎么样?”
“姑姑很温柔,一直对我很好,也很照顾……”
“那东放对你如何?”
宁谧看看他,“也很好。”
老爷子叹了口气,“你叔叔年轻,不一定能照顾好你,你姑姑就不一样了,女儿送去国外读书,现在家中就你一个孩子。”
她垂头想了想,她已经成年,本不需要监护人,既然老爷子这么说,那只可能有一种情况,就是给她留了一份财产,考虑她年纪小没有能力管理,所以想委托给李东放或者是张明昆代理。
宁谧犹豫了会儿,笑说:“这次回来姑父对我特别好。”
老头楞了一下,慢慢品味,“特别好?”
“对啊,”她语气轻快,“比以前对我好。”
老头没说话。
宁谧继续说:“姑姑说姑父现在和叔叔的关系很紧张,我记得以前明明关系很好。两人很喜欢在院子外面的树下下象棋,经常一坐就是一下午。”
“我现在年纪大了,管不住了,所以都开始有想法了。”他淡淡的说。
宁谧没再说别的,说多了引火烧身,还是让火去烧别人的好。
从房间里出来,看见客厅有客人。能到家里来肯定是拜访老爷子的。
李东放接起电话,声音不高不低正好她能听见,“钓鱼?现在吗?”
他“嗯嗯”几声就挂了。
见她盯着自己看,问了句:“林佑打电话说今天天气不错,要不要去钓鱼。你去不去?”
她从刚才听见就感兴趣,这几天学校没课,在家里快闷得长毛了,“我去合适不?都有谁啊?”
“林佑和他女朋友还有两个你不认识的人。”
“林佑的女朋友就是上次酒吧见的那个?”
“嗯。”
宁谧惊奇道:“他手脚这么利索啊。”
李东放只抿嘴笑了笑。
林佑那边渔具和鱼食都已=已经准备好,就等着出发到地方加工鱼食。
她穿的家居服,白色的吊带碎花裙,李东放往下扫了眼细长白皙的小腿,吩咐说:“去换衣服,穿一件休闲的衣服。”
“好。”只要是心情好了,什么都好说。
没大会儿穿着一身粉红色带帽运动服下来,李东放眯着眼看了半天。
怎么比刚才看着更嫩?
他嫌弃说:“你平常的衣服都谁给你买的?”
“孙阿姨,或者姑姑。”
“你这样装扮可能不招人待见,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