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娇撑住头,瞪着项云黩,她还没决定要不要说呢,他就抢了自己的功德?她气鼓鼓的坐在车后座,抱着背包,一言不发。
项云黩没察觉出她生气了,他接了个电话,他找的人弄到了犀角香。
阿娇还等着吃蛋糕冰淇淋,结果项云黩一路上都没有停车给她买,反车开到了一个仿古建筑的古董城。
“你说过点犀角就能看见韩刚对吗?”项云黩最后向她确认,如果这一场恶作剧,那么她应该在这个时候停止了。
得到肯定的回答之后,他带着阿娇上了三楼,七绕八拐进了一间小店铺,里面坐着个穿唐装,留了一把花白山羊胡的中年男人。
“项警官,东西我搞来了。”他刚说完,就看见了阿娇,直愣愣的盯着阿娇看,从脸看到胸,目光在胸口拔不出来。
阿娇正盯着满架子的东西看得津津有味,项云黩上前一步,牢牢把她挡在身后,目色生愠:“你看什么?”
男人赶紧摆手:“不是不是,我钱二您还不知道嘛,我就只对古董感兴趣,我是看那小妹妹胸前的玉是个好东西啊,汉代的吧?”
最后一句,是对着阿娇说的,阿娇“嗯”了一声点点头,夸他:“你倒很有眼力。”
钱二一下笑了,绕开了项云黩,凑近阿娇细看,眼睛里闪着精光:“这玉您盘得这么好,想必是不肯出手的,我就问问,这物件儿打哪儿来?”
阿娇一只手握住玉蝉:“我从小就带着。”是她还没进汉宫之前的玩物,外祖母赏赐给她的,有玉马玉兔玉蟾,只有这只她留下来了。
钱二颇觉遗憾,从小就有那更不肯出手了,这玉料这沁色,他还显摆了一句:“这东西,下过地吧。”
项云黩清清喉咙。
“得,您不说,我不问。”钱二笑嘻嘻的,手里还不断盘那两个核桃,说不问,还多嘴又加了一句:“您说了也不打紧,我口紧。”
钱二绕回桌,拿出一只丝绒口袋:“项警官,这东西真是不好找,要是别人管我要,我立马说没有!可您是谁呀?您是我这个,”说着比了个大拇指,“您要的东西,我敢不赴汤蹈火嘛。”
“多少钱?”项云黩直接跳过他这些话,干脆问道。
“您埋汰我,还给什么钱呀,这是我从我一玩香料的朋友那儿要过来的,都是朋友,怎么能提钱呢。”钱二满脸是笑,山羊胡子一抖一抖的,嘴里说着不要钱,可拿香袋的手就没松开过。
“到底多少钱,你说个实数。”
“痛快!”钱二肚里一把算盘,眼睛珠子转得都能听见算盘珠子的声音,他伸出手,比划了一个数:“这数,这可已经是友情价了,别人真没人。”
项云黩不管有没有,他伸出手:“拿出来我看看,是真是假。”
他不会看真假,但阿娇会,绒口袋里倒的三角香料只有指甲大小,阿娇一闻便知,她露出满意神色:“你这一屋子假东西,原来还有真货啊。”
丰都哪个鬼没些随葬品,阿娇见得多了。
钱二刚刚是盯着玉蝉看,这会儿上上下下打量阿娇:“小妹妹年纪轻轻,原来是方家呀,这些东西都是给慕古爱好者的,跟朋友可不乱来,冲这个,我吃点亏,这个数吧。”
重新比了个手势,满面堆笑:“都是同行,咱们以后多联系。”
“不用,就刚刚那个数。”项云黩直接转帐给钱二,他收了钱,从话唠变成锯嘴葫芦,笑眯眯把两人送出门,一句也不多问项云黩要这香料,到底是干什么用。
项云黩带着阿娇离开古玩城,那个绒布口袋就放在他裤子口袋里,他自己都说不清,点了这个香,究竟是想见到老韩呢,还是不想见到老韩。
阿娇还在等着项云黩给她买冰淇淋,可他一路都没要停的意思,直接开到了家,关上门就问:“现在能点吗?”
阿娇这下明白了,他不相信她。
她气得转身想走,可两人都已经订下盟约了,她不履行承诺,他也不用给她金屋,她气得在屋子里转了两圈,伸手把黑子招出来。
黑猫一直躲着项云黩,但它十分喜欢阿娇,阿娇一叫,它就竖着尾巴过来,蹭她的腿,阿娇揉揉它的毛,把猫身上挂的那块牌子解了下来,放到桌上。
板着脸对项云黩说:“你点吧。”
项云黩把犀角香掐成两半,他知道阿娇生气了,但这件事他是一定要确认的:“不是不相信你,这事对我很重要。”
阿娇把头一扭“哼”了一声。
项云黩顾不得她生气,点燃了一半的犀角香,先是看见一缕细烟袅袅而起,接着他就看见屋里浮着一团影子,犀角香烟环绕着这团影子,将它照亮。